那天跟弟妹閒聊，談到父母對我們的管教方法，仔細回想，父母對我們這些做孩子的似乎也沒有什麼特別要求。還記得在小學時，父親在成績上對我們並沒有太大要求，他總說，盡力就好。母親雖然有時會叨念，為何把成績搞到那樣糟糕？說完之后，母親也沒有別的行動，不會說要我去上補習班，也不會不讓我外出玩耍、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或者躲在房間裏讀連環圖。
如今想起來，我在課業上的成績那麼差，有極大部分是父母親都抱持“天生天養”的態度，養育和教育我們。對現代人而言，尤其是還在上學的中小學生，他們是很難想像我那個年代的童年以及上學過程。畢竟，現代化讓鄉鎮中的傳統教育模式，起了我也說不出的變化。
好比說，回到家鄉出來散步時，再也看不到小孩在外頭放風箏、騎腳車或結伴出來玩耍。問母親，附近的小學生、中學生都不出來了？母親只笑說，現在的小孩哪像我小時候那樣野，一放學，丟下書包連校服也不換，在餐桌前扒幾口飯，就匆匆溜到外面玩，除了口渴會躡手躡腳，悄悄回家喝口水外，只有到傍晚時分才看到我們帶著曬黑的小臉蛋，出現在家門前。
對照當下的小朋友，他們都做什麼事情去了？母親說，去上補習班了，再不然就到市區去學鋼琴、小提琴、柔道、繪畫班之類的，忙得不可開交，怎有可能在大街上流浪？前陣子，跟在中學念書的表妹分享自己的童年過往，那種頑皮、叛逆的日子，她聽得兩眼發亮。
我倒是笑了。
可能是時代不同了。從前的小孩，唯一怕的是拐小孩的壞人，現在的小孩要怕的，恐怕是那些應接不暇，各種成年人所賦予的生活壓力。壓力這回事，太早壓在小孩的身上適合嗎？不得而知。人類都是要經過各種不同的訓練和挑戰，才能成功地成長。
不過，也有人說，現在的小孩因科技發達的緣故，比起八、九字輩的人更見多識廣，對人性的認知也比我們這些“前輩”了解得更多。跟在中學當班主任的妹妹談到現在的孩子，她就笑說，他們不氣你時是天使，當他們胡來時，就算你是什麼大神仙，都難以收服這群魔鬼。
從前的從前，我也是如此嗎？
沉思片刻，記憶拉回從前，我那時還是個五六年級的小朋友，跟馬來和華人朋友，一群人走在鄉間小徑上，有人手執木棍，有人推著腳車，也有人拿著漁網。我們要去哪裏呢？也不知道，就是漫無目的在村子裏的每個角落游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