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茲魯卡立Azrul Mohd Khalib : 少女懷孕與棄嬰問題

最近,我們听見很多棄嬰事件。嬰兒被丟在油站廁所,或被裝進塑料袋棄置馬路和小巷旁,多數都沒了生命。

一個人出生的環境,真的決定了他能不能在往后幾十年生存下去。生在白沙羅高原的高尚住宅區、八打靈再也的中產半城郊區、冼都或秋傑的馬路或后巷,都影響了你是貧或富、能不能受到良好教育或嫁不嫁得出去──就看你有沒有用心求學。

最近我參加了大馬一個有關少女懷孕問題的討論。我的感想是,青少年總是被忽視,被指責沒有謀生能力,或被指責不懂得避孕及避免婚前性行為。大人要為這種事做決定不難,但若你是個15歲少女,想想看,你被一個24歲男子求歡時,又會怎樣。

宗教判決凌駕務實方案

根據衛生部2011年錄得的數據,在1萬8652名10歲到19歲懷孕的少女和女童里,4222未婚,餘者已婚。同時,衛生部數據顯示,每年約有20名少女因為懷孕引起的併發症而喪命。

在看到嬰兒被埋、被丟進垃圾槽、棄在清真寺或廟堂、裝進垃圾袋,任由死亡的新聞時,我們很容易憤慨,並會指責有關人士。我們指責父母、老師、教育系統、色情影片。我們為宗教和道德意識的薄弱而悲嘆,然而到最后,我們的目光和手指,全都落在那些少女身上。

這些少女只是環境的受害者。這個環境,長期忽略了和性衛生有關的課題,例如提供正確的生殖健康教育和服務。

國家的政策,意在懲罰和傷害的很多,為有需要者提供援助的卻很少。我們做法本末倒置。我們由得一些人,對進入學校演講的同性戀者散播憎恨、歧視及施暴,卻拒絕讓性教育學者在學校傳授性教育及指導學生,例如使用避孕套的方法 。

少女懷孕的驚人數字,反映了社會的失敗,因為我們存有對性的狹窄思想。在處理有關社會、公共衛生及教育政策時,我們一直允許,個人的宗教判決凌駕于受到驗証及可行的務實方案之上。

假想你是一個16歲的有孕少女,面對以下情況會怎樣。社會對未婚先孕的年輕女性充滿敵意,她們沒有什么地方可以尋求援助、支持和庇護。

政府既沒有為想要放棄妊娠者提供人工流產設施,也沒有為單身或情侶提供避孕套和性衛生資訊。

在政府診所,只有已婚人士可以分派到避孕套。對學生性教育呢,則盡是一堆被道德和宗教語言重重包裝,充滿矛盾和迂迴曲折的訊息。

對性,年輕人只能在宗教、道德和社會規範里盲目摸索,自判對錯。對性教育不屑者最常說的話是:“沒有這些(性教育),我不也長大了,照樣可以生活、結婚和生孩子。”

現實情況被逼靠邊站

我們容忍,甚至鼓勵或推動未成年婚姻或童婚,只因受誤導或天真的相信,結婚可以解決一切問題。大家都認為,女孩懷孕了,結婚會比較好。問題都被隱藏起來了。

在處理和性有關的課題時,現實情況和務實態度是被逼靠邊站的。一向來,我們都愛嚴判犯錯的人並施懲,而吝于寬待。

今天的社會上,有很多少女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受孕,活在恐懼中。她們大部分人沒法負擔合格手術的費用,越來越多人選擇以不安全的人工流產方式,甚至由自己動手(DIY)來墮胎。有時候,她們就這樣丟命。有人會生下孩子,並成為衛生部記錄的數字之一。有人會去自殺。

而那個該負上責任的男人呢?自然的,不必受罰、身分不詳及不用負責任。

我們需要鼓起勇氣,為每個人,而不只是已婚人士提供相關的生殖健康服務。別因為狂妄自大及錯誤觀念,而犧牲了年輕女生的權益。

(Azrul Mohd Khalib是大馬社運分子,長期為愛滋病和人權等議題發聲。《仰觀俯察》專欄每雙週見報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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