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記．背包走天涯 新疆喀什 藏著異樣風情

特約：吳韋材

新疆的喀什（Kashi）讓我有種熟悉的錯覺，好像身處于阿富汗或巴基斯坦境內。若非市區裡還看到“中國網通”、“中國農業銀行”等巨型招牌，幾乎是想不起其實仍在中國境內。

我對烏魯木齊失望，因為它已嚴重地“現代漢化”了。追風畢現的大廈商場，就跟中國任何一個急趕潮流的都市無甚分別。當然，這是從一個外國訪客的視角來看，中國當然認為新疆盡快漢化才是好事。

所幸的是，喀什比起烏魯木齊，保存著更多原態風貌。當然這也有原因，從烏魯木齊到喀什，坐火車至少還得耗23個小時，沿途蒼茫無際的大空間，至少能把那種流行的樣板式漢化，再稍微拖延一些。

若看中國地圖，喀什離北京超過4000公里之遙，據說以前絲路商旅要走半年，才能抵達長安（今陝西省西安）。但假如看的是世界地圖，那麼對中亞、西亞、南亞國家來說，喀什卻是亞洲一個極為中樞的位置。所以，我現在明白了，軍事位置好，中國不會輕易讓它獨立的！

前世今生傳奇吸引游人

干嘛要到喀什去？出發前，或許你也會這樣問自己。

假如說就為了一睹艾提尕爾清真寺、香妃墓、維吾爾族詩人玉素甫的陵墓，甚至規模不大的莫爾佛塔和附近塔什庫爾干石頭城遺址，這也許還不足構成跋涉的熱情。

當我站在喀什的人民廣場上，漫步在老城高台民宅區及老街上，觸目全是帶著數千年民俗，而今仍然生機勃勃的歷史，讓我逐漸明白，喀什的魅力絕非就在幾座建築物或幾堆遺跡上，而是喀什那富有傳奇性的前世今生，一直吸引著前往的游人。

廣場上、街上、巷子裡，我都不期然注視著維吾爾族人的“迷人眼睛”。沒辦法，太神奇了，漂亮的一字濃眉，甚至綠色的瞳孔，那種綠，人稱“突厥綠”。

喀什古稱“疏勒”，是個小國。玄奘《大唐西域記》裡就記載過它。這裡的原居民也就是維吾爾族祖先，有著古突厥人和古波斯人的印歐混合血統。其實不只如此，中國印刷術通過這裡傳到撒馬爾干（如今烏克蘭境內），說不定其中一些漢族印刷工人，也會為了愛情而半途留下來。

人文展場數千年精彩不斷

在喀什“觀人”，頗似在西班牙“觀人”；一個是在“死亡之海”塔克拉瑪干沙漠的邊緣，一個是在地中海邊緣，都是古代要道，都是人文衝擊激烈之處。

喀什人文鋪墊，豐富至極。公元前亞歷山大大帝時代，它是古希臘式的。印度興起后，它又接受了天竺文化。到了中國漢唐，它感染了一些中原色彩，及至伊斯蘭興起，塔里木盆地周邊普遍崇尚清真，喀什最終也就定型在伊斯蘭文化裡。

古時候，這裡摩肩接踵是來自波斯的商旅、天竺的僧人、帕米爾高原少數民族的流浪藝人。今天，喀什則是另一批“專屬訪客”的旅游勝地，人民廣場上，站在全中國第二大毛澤東塑像前拍照留念的，是塔吉克斯坦人、土庫曼斯坦人、烏茲別克斯坦人、哈薩克斯坦人、俄羅斯人、伊朗人和巴基斯坦人。對他們而言，喀什才是進入中國的門口。

而東歐人和俄羅斯人，甚至開著巨型宿營車隊前來。巴基斯坦人更方便，每星期甚至有四趟往返的公交班車，直接跨過國際海關。

站在喀什的鬧區、艾提尕爾清真寺廣場和人民廣場上，腦袋一時轉不過來，印象中“遙遠偏僻”的喀什，原來兩千余年來，一直都是個精彩不斷的世界中心。

高台民居全家人歡樂園

喀什是另類色譜，藍、綠、白都是備受崇尚的顏色。

步入喀什老城，此三色常配搭在金黃色的土磚房屋上，是千年風韻，也是喀什的獨特色譜。

大部分維吾爾族人，仍保留“高台民居”的生活方式。所謂“高台民居”，就是人們喜歡把日常生活，都集中在一片平而寬闊的“天台”上。

情景是：兩到三層的土坯小樓，樓下當作儲物室。而客廳、起居室，就由木扶梯或樓梯連結起來。家家戶戶一定有晾台，大家就在平坦的屋頂高台上乘涼、吃飯、晾衣服。而樓下都有個小庭院，養花或盆景。人們的生活就與盆景、鮮花及廊柱、木雕上的花紋，相交輝映，像一個歡樂園。

老區房子多作方形，像積木般一塊疊一塊，乍看極似西亞老城。只是，西亞老城多為橄欖樹的灰白背景，喀什卻多有楊樹，顏色愉快得多！

維吾爾老城區與世無爭

轉彎抹角的老城內，有不少傳統作坊；編毯子的，燒陶器的，打造紅銅器皿的，手制各種維吾爾絃琴及樂器的，更有不少鑄刀的鐵匠。

維吾爾男子不能沒有腰間佩刀，那是老傳統。佩刀鑲上玉石，精緻而凜凜然，假如有個維吾爾人以佩刀相贈，那就是兩人情誼的最高敬意。

在喀什，一定要試試坐在鋪著色彩艷烈的毯子上，觀賞“歌舞之鄉”的代表作“疏勒樂舞”，同時一邊享受維吾爾人的“饟（nang）”、干果與葡萄干，主食不妨配搭新疆特色的回族拉麵和烤羊肉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