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無不言‧許志明:電光石火──需要

在朋友的面子書讀到一則訊息,說他上了一堂課,老師提醒他情感比起想法更重要。我一向很少在面子書留言回應,那天不知怎麼了,一口氣敲了一大段的文字給他。

思前想后,大概是訊息中某段文字觸碰到了心裡的弦。情感比想法更重要?我不以為然。

我把想法(IDEA)視為思考后的產物。它可能是我們對事物的看法或意見,也可能是某個問題的解決方案。簡而言之,想法不是先天具備,而是經由后天學習或從經驗歸納總結的東西。

至于情感(Emotion),則是一個人更原始更直接的喜惡。一個正常人可以沒有想法,但必然有情感。情感包括愛、喜悅,但也包括仇恨和恐懼。情感是中性詞,不見得非要良善美麗。情感豐富和善良邪惡與否,沒有絕對關係。

看到一個母親捨卻自己的性命,來保全孩子的安全和健康,我們覺得感動。面對一個瘋狂殺戮的喪心病狂,我們會覺得憤怒。這兩件事,不管是當事者或旁觀者,其實都不由自主跳進情感的大池。在特殊時刻,情感比理智更原始、更強大,所以可以輕易跳脫理智的約束,接管和控制個體的行為,一直到個體覺得慾望被滿足為止。

這些慾望,包括以眼還眼,以暴制暴,你殺我親人,我就要殺你全家的衝動。這種慾望,當然也包括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惻隱之心。

至于想法,相對更複雜,更迂迴。想法有時候會抑制情感,讓我們明白,毀滅一個生命,並不會帶回一個生命。有想法的人,可以在狂喜、憤怒、傷心甚至絕望之中,依然思考是非對錯。

當年中國文革的禍害,表面上是來自于群眾盲目信仰某種想法。實際上一個想法的延續,以至最后成為某種理念和信仰並付諸實行,背后不可能脫離情感的支持。所以我不認為想法和情感可以徹底分開。既然如此,也就無所謂誰比誰重要。

正如我們不能比較,腦和心臟哪個更重要。一個人要活得精彩,需要有情感,也需要有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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