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書，就算你年歲增長了，一看再看，也還是看不懂。
愛因斯坦的《相對論》我在青年時代讀過，似懂非懂。中年過后，無意間再讀一遍，好像多懂一點點，也只是那麼一點點的進步，花了30年的閱歷，添了大量知識、學問和理解力，自問看通《相對論》了嗎？沒有。
我得到的結論是，有些書休想窮一生的經驗，再加學識和分析力，就以為可以讀得通。
還有一種書，因為看不懂原文，只好讀自己通曉的翻譯版本，結果也是看不懂。
我中學時代，老師把歌德寫的《少年維特的煩惱》說成是一部非常值得讀的大作，我只能讀郭沫若譯的版本。
郭氏可能要依從原文本意翻譯，他又跨不過自己中文的得當表現。也可能他沒依德文翻譯，以他懂日文的方便，從日文譯過來，結果文字苦澀，根本看不懂。
我向老師坦白，說我讀不懂中文譯本的《少年維特的煩惱》。
老實告訴你，我現在也還是看不懂，只好自嘲是“老年游枝的煩惱”了。
——書話（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