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韓可欣
圖:練國偉
從《超級星光大道》看著黃美珍出道,應該很多人對于她不苟言笑,酷酷的表情有著很深的印象。喜歡的人會說她很有個性;看不過眼的就覺得她在跩什麼?兩極反應下,似乎沒人發覺黃美珍這些表情底下不過是掩飾對人無法信任的驚慌失措罷了。
經過宗教信仰的洗禮,加上婚姻美滿造就的安全感,眼前的黃美珍脫胎換骨,曾經覺得在她身上看不到的柔美色調,現在卻越發覺得適合她。
過去冷酷掩飾不安
讓黃美珍形容自己的過去,她選擇用“行屍走肉”這般負面的形容詞看待自己走過的路。她苦笑道,自己的軀殼看似正常,但內心卻被社會的真面目給驚擾,充滿著對人生的不滿與憤怒,但為了生活只能強行忍了下去,既然不能有任何情緒反抗,黃美珍便選擇帶著生人勿近的面具,面對每一個靠近她的人們,也不論善意與否,一概都保持距離,只為了保護自己不再受到傷害。
黃美珍15歲時,因家庭貧窮的關係,被逼中途輟學提早面對社會,打工賺錢養家頓時成了她這個家中老么的責任,讓她始料未及。這段過去被她形容為無法抹滅的黑色歷史,年紀尚輕就得幫補家計原本心裡就不好受,19歲離開溫暖的部落在外打工期間,還遇上人事方面的問題,原住民的身分更讓她遭受到被譏笑和怒罵的不公平對待,“那時候心裡積累很多問號,因為我一直在部落裡生活,那種單純沒心機的生活,一出來社會就完全被現實拍醒,工作遇過被老闆陷害,壓榨自己還得閉嘴不能反抗,久而久之我就不太在別人面前笑,總覺得別人靠近自己是別有用心。”
而這些由別人不斷加載的傷痕,讓年少的黃美珍耿耿于懷,自卑的心理逐漸在心中築牆,憤怒也隨之而來,讓她變得不易接近,也更不懂得溝通與信任。
而這一切,一直延續到她參加第2屆《超級星光大道》都還沒能釋懷,無論是面對戰友、評審,甚至是面對台下支持自己的觀眾,她都沒辦法放輕鬆去面對,緊繃的表情總讓人以為黃美珍是個冰山美人,卻從來沒人發現她在孤軍作戰,默默以冷酷的神情去掩飾自己的不安。“從部落出來追尋夢想,到經歷過現實殘酷,我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該不該相信別人,甚至連我的興趣--唱歌都成為我之后為了生存的打工武器,這真的摧殘了我的夢,所以即便我站在那個算是半實現的舞台上,我還是感覺不了真實。”
就連比賽完畢,與賴銘偉組合“神木與瞳”期間,黃美珍因為沒有正視自己的問題,即便終于達成夢想仍覺得行屍走肉,“那時候的心是破碎的,根本沒有好好處理,完全避免和任何人溝通。如果啊,以前你要我好像現在這樣,和別人聊自己的過去,是根本不會發生的事情。除非是很親近的好朋友才會稍微知道一些過往,不然我自己的一切幾乎是百分之百的封閉的。”
這也是為什么很多人剛認識黃美珍都會覺得距離感很大,“我必須武裝自己看起來很強悍,所以當時每個人都覺得我很兇而不想靠近,這樣我才會覺得舒服和安全,不讓自己有機會再次陷入那種恐慌里。”
現在內心幸福自由
眼前的黃美珍比起以前來得輕鬆自如,每問一道問題,她幾乎是迫不及待想與你分享她心裡每一個想法,即便以前是相隔著電視屏幕認識黃美珍,但這之間對人態度的變化,和以往所見的她的確有著很大幅度的改變,她說,這一切都是因為4年前接觸信仰,心靈逐漸被治癒,連帶想法與待人處事的方式也逐漸有所改善,“外表會不知覺呈現內心的真實想法,現在覺得內心幸福又自由,所以才能放開心懷面對我的過去。”
組合“神木與瞳”,終于出道成為歌手的黃美珍,其實內心並不開心,她對人與人之間的相處仍有很深的隔閡,但她想逃離這樣封閉自己的世界。“我有好多事情想告訴這個世界,但我被自己的過去封閉,我唱搖滾就是想發洩內心的不滿,但這不足以讓我真正融入現實世界。”
所以黃美珍決定投入信仰的懷抱,想透過宗教的大愛去治癒內心無法自己痊癒的傷痕。
她開始學會面對自卑的來源,慢慢接受自己不想回憶的過去,“當人學會看開,慢慢接受別人對自己的好,會發現其實身邊一直有人關心你,那些所謂不堪的回憶只是綑綁快樂的枷鎖,其實根本沒人介意,從頭到尾只是我自己看不開罷了。”
這之后,黃美珍不僅開始與人溝通,也學會主動與人分享喜怒哀樂,讓別人能感受到生活也有可以盼望的時候,而這段時間,也讓黃美珍認識到靈魂的自由是多么的幸福。
但現實社會仍然充斥著不少人心險惡,欺騙與嘲弄不會因此而離開,黃美珍卻自嘲智慧被打開,現在總算懂得什么叫作帶眼識人,“人總會長大,現在面對批評還是別人的負面情緒我會懂得原諒,我是最清楚自己的為人嘛,不會再像以前一直把責任歸咎在自己的出身,保護自己的方式有很多,不聽不問就會過去,不要去在意,這樣真的很為難自己啊。”
未來怕當媽有孩子
兩年前,黃美珍與曾離婚,並育有一子的張瑞哲共結連理,在很多人眼裡或許會替黃美珍感到不值,畢竟黃花閨女突成別人繼母,總感覺被占了便宜。但她自己不以為意,認為自己和老公都是有過去且受過傷害的人,無論認識的過程,抑或婚后生活,兩人都是與對方不斷磨合學習,互相努力成長,“夫妻應當合為一體,他拿掉自己的一半,我也拿掉自己的一半,不斷去在意過去如何相知相愛?”
黃美珍是在信仰中遇見丈夫,兩人在同一個教會互相認識,都曾被不快樂的過去影響著生活的一切,“我們都被調整過價值觀,在不斷跌倒的路上遇到彼此,我們的心都被信仰治癒,這些相似過程讓我們逐漸靠近彼此,更讓我們互相成長,”老公經歷過婚姻破裂,她不擔心重蹈覆轍,“婚姻破裂是因為不饒恕彼此,不願意改變自己而造成分開,但我們現在都理解夫妻就是彼此的一半拿出來融合,真正合為一體就不會在意過去,相知相愛才更為重要。”
而剛交往的時候,黃美珍曾擔心過文化差異導致家庭不睦,畢竟男方在美國長大,而自己是鄉村部落長大,“剛開始還真的蠻怕住進他們家,常聽到別人有婆媳問題讓我超擔心,但我真心覺得上帝給與我很大的恩典,我和婆婆相處得非常好,什么東西可以聊一番,就算和老公有爭執,婆婆勸架都會偏幫我,哈哈哈!害我老公吃醋快覺得我才是親生女兒吧,哈哈哈!”
就連黃美珍擔心語言不通的問題也統統被遷就,即使全家人都在聊英文,只要黃美珍出現都會更換頻道講中文,難怪黃美珍覺得超幸福的。
黃美珍對待未來有很大的期望,笑言自己有點無法想要面臨生孩子的時候,“就像兩年前我也沒想到會結婚,相對成為母親這個身分,更加沒辦法想像自己會有屬于自己的孩子,然后要去學習成為母親那么責任重大的角色,我真得很怕耶!”
而撇開家庭不談,黃美珍也希望自己的工作有所突破,盼未來可以舉辦一場大型個人演唱會,“畢竟我還是很喜歡唱歌,在當媽媽前如果可以完成這個夢想也不錯吧?或者小孩來聽我唱搖滾也行,哈哈哈!”邊說邊笑得開懷的黃美珍,看得出來真得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