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记．摩洛哥最古老王城菲斯

特约：吴韦材

在摩洛哥的菲斯（Fez），自助游并不难，首都拉巴特（Rabat）就有长途巴士到这190公里外的古都。

呵呵……上了车你就该忘记原来的世界，除非学当地人那样，用驴子潇洒地一镇过一镇，不然，那就是一次以现代机械直奔《阿拉伯一千零一夜》神话的经验。

沿途美景迭起，不至于叫人措手不及，却惊艳难禁。菲斯处于一个海拔410公尺的详静山谷里，四周丘陵起伏，维护着这个金黄色的古王城。山坡上片片银灰色橄榄树林，映入眼帘，这里，春天更能见到遍地鲜红的野罂粟花。

它并非绿洲，却是片天然福地。菲斯河（Oued Fez）在这里分作多道支流，纵横交错地恩泽，山谷各处都适宜农作。

“Fez”在阿拉伯语里，除了意思为“金色斧子”，也有“肥美土地”的含意。

北非首个伊斯兰中心

公元809年，摩洛哥首个王朝国王伊德里斯二世（Idriss），就在这里建城，据说他是伊斯兰教创始人穆罕默德的曾孙。这可是摩洛哥境内，最早建立的阿拉伯城市和伊斯兰宗教中心。

这背景，“菲斯人”至今仍非常自豪。拉巴特虽为首都，但菲斯这里的政治气息始终更为敏感。当年反法国殖民抗争，始于此；80年代学潮与工潮，始于此；在野独立政党，也始于此。

菲斯的妆扮虽如神话，社会却始终保持传统上的政治敏感，今天这里仍有“政治故乡”称号，也因此，殖民时代的法国人才有意避开它，而把首都迁往拉巴特。

从809年建城到1912年，法国殖民者占领摩洛哥，其中除了被非洲伊斯兰支派Almoravids所统治的80年外，一千多年漫长岁月里，摩洛哥历代王朝首都均在此。

占地300公顷，菲斯真的并不大，只要能说点日常法语，食、住、行又能随缘随俗的话，轻轻松松就能在五天里尽揽精华。不过，菲斯既是伊斯兰世界圣城之一，又处处文物遗迹，事前做点资料阅读，就更能体会这个“摩洛哥活古董”。

进入阿拉丁神灯美梦

一些中文旅游小册常把“Medina”当作是个名字，那是不正确的。在阿拉伯语里，它是“城镇中心”，而通常城镇中心都在老城之内。

信不信都好，老城内有9400条小街和巷子，你越没方向感，就越有迷失的乐趣。它既有露天部分，也有光线隐约神秘兮兮的篷盖部分。城内所有小道都曲折离奇，每次瞎钻，都有奇景来刺激你的相机。

城里两旁小店，互作坊毗邻连，各类商品就花枝招展堆到店外。当然，你只能步行，因此，一定要有双走不累的好球鞋。万一遇到上下货的笨骡，或妄自坐大的马匹，是人类都会纷纷让道，甚至还得跨进店内闪避。

实际上，摩洛哥人热情好客，常会很真诚地邀请远方客人在路边喝奶茶。老城很难看完，人就像走在《一千零一夜》的跌宕故事里，就算手里确实捧著杯摩洛哥香热奶茶，也像在做着阿拉丁神灯美梦。

摩洛哥浴试过才知厉害

假如你有注意，会看到一些老城招牌在阿拉伯文字底下写着“Hammam”一词。

嘿嘿，这就是“试过才知道它厉害”的摩洛哥浴，够胆者可试一试。

摩洛哥浴与土耳其浴都同样“直见性命”，没花招，没现代娇宠人士的spa或各类香氛膏油，就是蒸气浴和强力按摩！熟练的师傅给人按摩时，大概都忘了那是“人肉”企业，就是给你往死打、刮、推、搓，抓，跟酷刑差不多。效果好是好，所有经过折腾的人，都会奄奄一息坐在那里休息半天，等肉体与魂魄再次吻合，才能走出来。

也许，老外耐打耐刮，他们经常造访这些摩洛哥浴室。而亚洲黄皮肤人也许会叫师傅们大开眼界，一次进浴至多数美元，但切记提醒师傅，种族体质的条件不同，下手必须留情呀！

卡鲁因大清真寺千年建筑

两三天内要参观博物馆、老皇宫、犹太人Mellah区、清修大学、建城者伊德里斯二世的陵墓等，都没问题。但，非穆斯林除非有旅游局特别安排，否则不允许进入当地的清真寺。

据载，12世纪伊斯兰教全盛时，城内共有785家清真寺，因风化侵蚀，如今仅存约360家。其中以拥有270根圆柱的卡鲁因大清真寺（Kairaouine Mosque），以及摩洛哥最古老清修院之一的昂达吕西清修院（Andalus Quarter）最为著名。

卡鲁因大清真寺建于公元859～862年间，以柱子数量而闻名，巨型礼拜堂一次能容纳两万人。其附属大学至今仍是一处专门从事伊斯兰宗教研究与学习中心，在校学员来自世界各地，一直都保持在300名数额内。

说实话，千多年前的建筑，外观已有点因气候而不胜负荷，但图书馆内却藏着伊斯兰经典数十万册，其中属于珍贵手抄本，更达8000余册，这可是圣地啊！

尽管它入口处看似一般，却是世上最高等学府之一，历史比英国牛津大学早了390年，比法国巴黎大学早了291年。

非教徒虽不入内，但偷窥没罪。卡鲁因大清真寺四周虽有围墙，但也有些敞开门户，其中一个“心照不宣”的门口，就在老城内，不得了，旅客都纷纷涌来这里，举相机向内猛拍。还别说，门洞所透露的伊斯兰景致，也已能把里面那分脱世肃穆感拍出来。

其实，除了探头探脑，还能到附近较高的建筑物屋顶上远眺，老城内每间屋子都如“叠积木般”，要找个能用长镜头的角度，并不难。

清真文化挖空心思

建于1321年的昂达吕西清修院（Andalus Quarter），除了其中寺院部分不允许非穆斯林参观，那清修院部分，倒是开放的。

这家清修院，院外乍看简练，但一入内细看，就让人万分惊讶。那种只有在菲斯建筑物独有的精致手艺，真叫人叹为观止。这种建筑物的典型墙壁，上部是高密度的木质雕刻，下部是先用石膏倒模制成砖板，再一块块衔接成墙，天衣无缝，纹理犹如从一块洁白大理石雕出来。

伊斯兰文化不鼓励世俗的情绪欲望，造型上，别说人像了，连花鸟虫鱼皆不多见，他们一般只推崇，以纯粹的几何图形来作装饰花纹。

在如此规限性的设计条件下，昂达吕西清修院的各处墙壁，却能千变万化，无论亭台楼阁，喷泉天井，框廓雕阶，竟无一处是重复设计，可称得上“挖空心思”的奇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