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無不言‧周錦聰:飛翔的小王子──兒童是成人之父

這是個怎樣的世界?荒涼,美麗,或荒涼中帶著美麗?

小王子說:“使沙漠美麗的,是你不知道它在哪藏著一眼泉。”

這真是一句有意思的話——這世界,這宇宙,時時刻刻可能躍出一眼清泉,一群游魚,一道彩虹,漫天星光,讓我們發出聲聲驚歎。

一眼清泉,驅散沙漠的熱氣和蒼涼;一群游魚,引著我們感受河流的脈動;一道彩虹,讓跟陽光躲貓貓的水汽七彩映現;漫天星光,讓越是黑暗的天空越是耀眼。

很多美麗的風景,是可遇不可求的,就如小王子說:“我們肉眼看到的星辰,也許在億萬年前已爆裂死亡,此刻它們的光芒到達我的瞳孔,是最神秘的意外。”

啊,億萬年前已爆裂死亡星體,竟然化為美麗的星辰,與我們相遇——當孩子們知道這事實,將引發他們無限遐思,忍不住多望星星幾眼。

18世紀后半葉以降,以產業革命為發端的英國社會變革,將物質主義推到了極致——豪宅大車,似乎成了衡量一個人成功與否的準繩。因此,觀照人類靈魂的文學藝術遭到了輕視,成了一個趨勢,許多人都被物質主義壓得喘不過氣。誰還願意抬頭看星星?誰還在意沙漠藏著一眼泉?當然,這樣的人還是沒有絕種的——你也可以把他稱為“赤子”,更多人稱他們為“傻子”。

這群“傻子”喜歡以“浪漫派”來讚美純真的兒童,借此反抗想用無機的物質主義塗改人性的社會潮流。在他們心中,兒童是人類遠處的感受性和想像力的象徵和代表。

英國詩人布萊克在詩集《天真之歌》中將自然和兒童視為神聖,並注目于兒童身上表現出來的尊貴的基本人性。詩歌的總序如此寫:

一沙一世界,

一花一天堂。

雙手握無限,

剎那是永恆。

布萊克還有一個詩句“在荒原盡頭,手指可以觸天”,若跟“使沙漠美麗的,是你不知道它在哪藏著一眼泉。”並讀,你將感受到永不枯竭的想像力和生命力,即使在絕處也不期待著“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豁然開朗。

另一名浪漫詩人華茲華斯(英)則在《序曲》一詩中宣稱,幼兒所具有的能力包含著與神相似的“創造性”和“內宇宙”。

他在詩歌《虹》中,提出了振聾發聵的詩句——“兒童是成人之父”。多少思想家、教育家和詩人,都從這句話深受啟發,找回赤子之心,找回源源不絕的創造力!

兒童是成人之父,你能夠接受嗎?

若然,則人人都是小王子,觸目皆是山青水綠,沙漠轉眼變綠洲!

周錦聰,馬大中文語言學學士、博大中文文學碩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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