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琲鈞：阿貝廚房 ── 老奶奶的海鮮湯

在下著雨的晚上，我坐在餐檯前看人潮冷清的街道。看著看著，忽然心血來潮，起身把之前準備要用來煮意大利海鮮湯的主要食材解凍了。在解凍各種魚類的過程中，我將芹菜、大蔥和紅蘿蔔切成了丁，蒜頭和西紅柿也被我洗淨切成了半。由于這是我第一次在這個廚房裡煮這道海鮮湯，尤娜看著就感到十分好奇和興奮。她一直跟在我身邊，不願意錯過任何一個烹飪過程。

意大利海鮮湯，切確地說是一道豐富的海鮮大雜燴。這道混著各種海鮮的鮮香湯類，風魔每一個嘗過它的食客前身是一道貧民菜。所謂的貧民菜，是以一切隨手拈來的東西當作食材。它沒有一個正確或傳統的做法，每個地區烹飪它的方式不一。就算是同一個城市，每家餐館也有自己獨特的配方和做法，烹飪程序也因人而異。

我的意大利海鮮湯食譜，是來自一位老奶奶，她終于忍不住我的糾纏，答應向我示範她私人食譜的一個星期前，就開始策劃了。這個一星期前的策劃其實很簡單：她只不過到市集裡的魚檔口，吩咐老闆在下星期為她準備烹飪海鮮湯的食材。一個星期過去，她去到魚檔口時，老闆就把為顧客清理好的魚頭魚尾打包，然后再加一些蝦類和蚌類，一併以賤價賣給她。接著，海鮮湯的烹飪程序就進行了。

有一次，我忽然想嘗試做這道湯，而前往本地的魚檔口。因為他們根本不瞭解怎樣能幫我準備海鮮湯的烹飪原料，所以，我就在那裡隨便買了各式各樣的魚類、蝦與蚌。買回家后，又因為沒什麼自信可將它煮得美味，所以一併將它們放入冰箱裡凍結，一直到這個最適合喝湯的雨夜，才想起它們的存在。

我在記憶中搜尋老奶奶的做法。我把清理過的魚頭魚尾和芹菜、紅蘿蔔以及大蔥炒香，然后加水，以慢火慢燉。然后再將蝦頭和蝦殼炒出香甜的汁后，加入魚湯裡。在燉著魚湯時，廚房裡先是瀰漫著淡淡的海鮮香，慢慢地，隨著湯汁越滾越濃，空氣中的海鮮香甜越是濃郁了。尤娜不止一次猛力呼吸，然后再迷醉地說：“好香啊！”

滾好湯后，我將湯汁過篩，另盛了兩碗的量，加入魚片、蝦和蚌后，再滾一會兒。煮好之后，我剁了西洋香芹撒在上面。自己捧一碗，我將另一碗遞給了尤娜。她嘗了幾口之后說，一定會有很多人喜歡這道湯類。我微笑說是。腦海裡一直浮現老奶奶在廚房裡，為我示範製作這道湯的忙碌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