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琲鈞:阿貝廚房 ── 橋牌與三明治

略懂吃喝玩樂的七字輩。

酒吧老闆再次向我問起,幾時要推出三明治。其實,三明治要不要出現在菜單裡,一直是困擾我的問題。酒吧那一方認為,三明治是一個既能飽腹,又能當作下酒菜的食物,所以非常合適列在菜單裡。但是,我因為從來沒有真正研究過三明治的製作,所以一直不敢貿然行動。

尤娜不明白為什麼,我一直對要不要讓三明治出現在菜單裡的取捨猶豫不決。我想跟她說,雖然有人說,三明治起源于16世紀,意大利都靈一家古老咖啡廳,但是這說法畢竟沒有實在的根據,所以要不要讓它出現在以意大利美食為主的菜單裡,我還是有點兒為難。

再說,就算三明治起源自意大利,但它最終被別的地方發揚光大,所以並不能將它考慮成能夠代表意大利的美食。但是,我最后還是沒有跟尤娜解釋這些。因為我能想像如果我告訴她的話,她也只會不屑一顧地以一句“so what”來作回答。

被流傳得最廣泛的三明治傳說,記載說來自18世紀的英國貴族家庭。據說,它是由一個伯爵夫人所發明。這個伯爵夫人因為嫁了一個喜歡玩橋牌,並且可以玩橋牌玩得廢寢忘餐的男人,才發明了三明治這個小食。

她為了伯爵能夠專心玩橋牌,而且在玩橋牌時還能夠進食,所以才發明了這個方便攜帶的小食。伯爵並不是十分喜歡夫人為他準備的這款美食,但是,嘗過的朋友們卻為之驚歎。漸漸地,他的牌友們以他在古英語的故鄉名字,sandwich,做為這款美食的名字。

三明治雖說是一個在切開的麵包中央任意置放肉片、乳酪、蔬菜,香料和醬汁搭配,製作過程十分簡單的食物,但是我因為對它的製作完全感到陌生,所以遲遲沒有動手去研究。這一次,要不是酒吧老闆一問再問,我也不會忽然被它是否應該存在,和什麼時候應該存在的問題糾纏。我跟酒吧老闆說:“快了,快了。”

酒吧老闆這頭剛走,電腦那頭來了一通網絡通話的訊息聲。熒幕上出現我師傅的頭像。我像見到了救命恩人一樣開心,點擊了一下,師傅的聲音馬上清晰地傳入到了耳裡。他問了我一聲好,我卻緊急地責問他為什麼從來沒有教我做三明治。

他聽后顯然很不開心,他說,平時如何吃沙拉?接著他問我,吃沙拉時候,一定要和麵包一起吃的吧?我頷首說是。接著他說,將沙拉裡的魚肉類,加蔬菜,加醬料,這些製作沙拉的基本食材,統統加入麵包裡,那就是三明治了。

我恍然大悟的時候,聽見師傅指桑罵槐地說:“什麼行業都一樣,只會按部就班,不會變通的人,肯定不會有出頭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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