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澜：草草不工── 日本威士忌（中篇）

说来说去，当年的威士忌，是代表了所有的“混合威士忌Blended Whisky”，没人知道单麦威士忌是什么东西，Double也是，角瓶也是，尊尼走路也是，全是。

喝单麦威士忌，是这三四十年间的事。至今，还有很多人没有把这个名字搞清楚。再重复一次，单Single，并非指一种麦，而是“一家酒厂”的意思（混合威士忌可以很多家厂买来混合出自己的味道）。而Malt是指用麦芽发酵提炼，其他谷物做的都不行。

麦芽酿制，又蒸馏出来的威士忌，是透明的，是无味的，要浸在橡木桶之中，陈年之后，才有色彩和味道，这是最简单的道理。

日本人喝威士忌，最爱加冰和混合梳打水，叫High Ball，当今年轻人都没听过，那是混合威士忌的喝法，单麦威士忌是不加水的，但偶尔加几滴去“打开”味蕾，有时也只加一小块冰，老酒鬼还是喝纯的。

二十年前，我带团去北海道，参观了“余市”酒厂，他们是单麦威士忌的始祖，在酒瓶上用汉字写着“单一蒸馏的麦芽”几个字，好给日本人辨认，当时卖的一瓶也不过是百多两百块港币罢了。

我向客人推荐“余市”时，都被人嗤之以鼻，当今1988年的已卖到两万港币一瓶了。日本人从零开始，精益求精地把威士忌带到国际舞台当中，能成为独一无二的个性，是他们开始用自己的橡木造桶，再以北海道的雪水清泉酿制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