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逸山:論調分寸,力求兩全
有機會在《中國報》撰稿,我心存感激。一些友人竟然也還真的有“追”我的文章,我亦深感榮幸。也算是巧合吧,我開始供稿后不久,即碰上本地政壇上一系列既令人不安又轟轟烈烈的事件漸趨白熱化,幾乎無時無刻不排山倒海般湧現在社會大眾眼前。
所以,自許為時事評論員的我,當然也陸陸續續“應時”地推出一些針砭時弊的文章,與讀者們分享一下我對這些熱門課題或進展的若干見解。然而,最近一些有“追”我的文章的友人,向我透露他們對我的文章的一些看法,我驚訝地發覺到原來彼等的看法是頗為兩級化的。
一些友人覺得我的文章論調“火候”不足,行文隱晦,要不就不敢大膽的hoot一些明明倒行逆施、指鹿為馬的舉措,要不就避重就輕,甚至連一些敏感課題都只敢隱約帶過,不敢深入探討,直指其非!總之,言下之意就是我膽小、“不敢”、“怕死”等,我乍聽之下,也不禁汗顏,套句俗語說,恨不得當場能挖個地洞躲起來!只得當場忙不迭地賠不是,未能達到友人們的期望,要努力改善云云。
不過,事后有多點時間沉澱思考,我覺得其實也沒什么好道歉的。我寫文章並不是在競逐一場什么“(印度聖雄)甘地模仿大賽”,也不是參與一場什么“我是(南非偉人)曼德拉”,更不是倣傚美國黑人民權運動領袖馬丁路德金(Martin Luther King)石破天驚的“我有一個夢”演說。
我自問沒有這些偉人、完人們能犧牲自我、完成大我的崇高情操,更沒有彼等能拋頭顱、灑熱血的不朽典範。
硬要他人做英雄
我能做到的,只是在一些事關重大的課題或局勢上,畫龍點睛、指手劃腳、解疑釋惑一番,而我相信本報的廣大讀者們定有足夠的智慧與“醒目”,得以一葉知秋,心裡很清楚我要點出的重點,以及我對彼等態度的期望。
現實就是,我要是寫得“過火”了,引起“有關方面”不悅,不由分說的把我抓將進去,到時我失去自由勉強還可說是事小,那我家人又如何得以有所依靠?而我“進了去”,那不就連我那些“膽小”的、“點到即止”的文章都見不了天日嗎?到時又是誰的損失呢?更甚者,如本報因此而受牽連被關掉(近來不就硬生生的發生了類似事件嗎?你又奈他何?)那又如何是好呢?所以啊,漠視本地被壓縮著的輿論空間,硬要他人去逞一時的英雄,自己卻坐壁上觀,選好位子做觀眾,那才應面壁思過!
另一些友人,卻有截然不同的看法,認為我的文章論調已經瀕臨“過火”邊緣,好心相勸謂我如不即時“臨崖勒馬”,小心會跌入火坑,失去人身自由,到時“被神經”一番,就后果堪虞了。我對這批友人的好意心領了。不過我的言論一向力求中肯,而且多有公開的事實為根據,只是就事論事,如這樣還引起“有關方面”不滿,只能說實屬遺憾。
看來寫文章時,除了小心掌握論調的分寸,對于讀者們有時天淵之別的期望,還是要細心照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