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成長期，書是教養過程中不可缺的要件，卻受所謂色情書這項完全人為裁斷的障礙。
《查泰萊夫人的情人》當然是頭號色情書，連明代名著《金瓶梅》只是借了《水滸傳》中人物潘金蓮與西門慶之間的情慾交往，寫成的作品也列入壞書，搞到只能看經過淨化改寫，又已失原著精髓的刪改版本。當時就覺得，對書本好壞的判斷標準，有爭議的必要。
那時，還有一種情況，反映出衛道者所謂色情書不可讀的判斷有漏洞。
《查泰萊夫人的情人》、《金瓶梅》、《北回歸線》這些社會文學作品，因為有男女交往的描寫，就被打為色情書類。其實，當時大量由香港出版的色情小說，卻在書店書攤公開出售，印象中，有個叫楊天成的作者，他的書，色情程度超過一般所謂不健康的書多多。
書的色情程度，並沒有定出一個作者、出版人、賣書人及讀者經議論而定下的準則，回想起來，是那個時代一部分人的主意。
不止一次，我在學校及一般談論書的場合上，就提出異議說，為什麼不准一些書公開賣、公開閱讀？但楊天成的色情書，卻可以公開賣？
——書話（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