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跑道尋生機

文︰劉淑娟
圖︰李文源、盧淑敏

唱片市道不景氣，專輯銷量每況愈下，唱片業已進入一個瓶頸期，這些都是近年來無法改變的事實。與其埋怨或固步自封，不如換個跑道和方式再尋生機。本地2家娛樂經紀公司——大茶飯和RED PEOPLE秉持這樣的精神，前者主打藝人品牌，后者積極栽培網路紅人。在良性競爭下各自發掘無限的可能，唯有這樣，本地中文樂壇才有一線希望和曙光。

科技和網路的發展已全面改變人類的生活，在這個幾乎人手一機的時代，無論是搜尋還是傳送資料的速度和便利度都比以往快速許多。尤其娛樂圈所受到的打擊更為明顯，實體唱片逐漸轉為數位下載、10首歌的專輯演變成EP，就連唱片的百萬風光銷量，在短短幾年間下滑到百張到萬張不等。

在這個“馬照跑、舞照跳”的情況下，擁有20年經紀和唱片宣傳經驗，目前是張棟樑、阿牛、梁靜茹和品冠新馬區經紀人的黎紓廷，與好友兼填詞人管啟源和音樂人簫啟賢（Clement）決定聯手經營“大茶飯”娛樂經紀公司；而經紀人梁惠娟則邀來在網路走紅的創作歌手黃明志，擔任其網路紅人公司“RED PEOPLE ARTISTE”的創意總監。究竟網路的發達，是利還是弊，而藝人的未來又該如何規劃呢？

打造個人品牌

針對整個市場大環境的轉變，90年代在滾石唱片負責唱片宣傳的黎紓廷指出：“當年宣傳的操作模式很簡單，公司幾乎每個星期會發5、6張專輯，我們只要把專輯和新聞稿傳給所有的平面媒體和電台就好。直到2000年后網路時代的開始，新聞稿根本不用傳給媒體，粉絲、消費者和聽眾不用再等我們給他訊息，他們自然而然就可以在網路上得到一切消息。”

這個現象有如脫韁野馬般，再怎么樣也控制和掌握不了。黎紓廷直言這是一個值得大家省思的問題，她拿張信哲、周華健、徐小鳳、費玉清、蔡琴每年來馬開唱為例，“以前中生代的歌手可以紅到今天，是因為他們的歌是真的被電台播到紅的。現在有很多一夜爆紅的例子，可是不見得是好事，因為說不定明年就換人了。娛樂圈這條路你撐得越久越厲害，不是說你今天紅得越快越厲害。”

她分析說，以前與現在的唱片市場，最明顯的差異是“唱片企劃導向”已轉為“經紀導向”。“以前唱片好賣的年代，是唱片企劃說了算。唱片宣傳一般會做半年，但現在會快速的在1個月內搞定，然后藝人就去拍電影、廣告或開演唱會。”

黎紓廷與管啟源和簫啟賢經歷過唱片最好的年代，眼看著傳統的宣傳模式，如在廣場辦簽唱會等方法已行不通，因而決定突破傳統，以概念性領跑。旗下藝人兼主持人李欣怡的《咖啡館音樂巡演》主打“愛情遺物”，讓粉絲朋友把過去戀情的紀念品放進行李箱。即使每場只能容納5、60人，但節目內容和音樂決不馬虎，過去在吉隆坡、居鑾和新山的3場巡演皆爆滿。

讓藝人生命長一點

等了7年才推出首張專輯《喜馬拉雅》的雲鎂鑫則帶著樂手登山辦《野唱會》，可以運動又能聽歌娛樂，確實別有一番風味。黎紓廷笑言：“我們不旨在賺錢，只要不倒貼就好，我們只是想讓藝人的生命長一點。公司要打好他們的品牌和基礎，同時也在做著公司的品牌。不是說我們入行20年有什么了不起，我們現在算是重新學習一次，用以前的經驗結合這個時代的變化來做事，畢竟現在的平台、宣傳管道和唱片內容都不一樣了。”

闖小路有不同風景

其實這種小眾的宣傳手法，與陳綺貞、盧廣仲、魏如萱的公司——添翼創越工作室相似。他們同樣不走主流，藝人也不會常常上通告，但他們的歌依然很受歡迎，每個藝人都有屬于他們的個人品牌。“台灣有很多文青，馬來西亞也有，只是沒有這個管道。我們現在就是想要給大家另外一種選擇，不是放棄主流，只是想要開發新的路，因為只有高速公路不好玩，可以試試看走小路，可能會有不一樣的風景。”

當然很多人也許會好奇，若藝人或公司不賺錢的話是要如何生存呢？黎紓廷點出另一個現實面，“藝人主要不是靠音樂吃飯，像欣怡有主持，鎂鑫有商演、吳俐璇（Jojo）也有演戲和代言工作。我們現在還在投資階段，雖然還沒有在唱片這一塊賺到錢，可是這一年來的商演沒有讓我們過得很慘或很辛苦，歌手也有生活費。”

她再次強調，現階段最重要的是打造屬于每個藝人的品牌，就像大家會不計價錢買個名牌包一樣，也是因為對方的品牌行銷做得好。“如果一個藝人一味找快錢，只要有錢就接任何活動，那你的演藝生命可以走多長呢？可能1到2年就被消耗掉，畢竟你一直曝光、一直賺小錢，自己的品牌也沒有做起來。”

栽培網路紅人

以栽培網路紅人為主的RED PEOPLE成立于2014年，公司執行長梁惠娟和創意總監黃明志整合馬來西亞網路紅人的勢力，同時提供他們表演和訓練的平台。針對網路紅人崛起的現象，同樣也是靠著在網路分享作品而建立知名度的黃明志頗有感觸道：“主流媒體還沒接受網路紅人，可是我覺得應該要接受的，因為這是一個趨勢。台灣已經有很多主流媒體開始報導網路紅人，也邀請他們上綜藝節目，可是馬來西亞還是比較傳統和保守。”

其實，網路紅人已在台灣、中國和歐美掀起一股風潮，馬來西亞在發展這一塊著實比其他國家來得慢，又受到一些傳統模式的影響而沒有被廣泛接受。梁惠娟說道：“其實現在的娛樂圈有2個做法而已。一，把很有才華或者外形不錯的人捧成明星；二，把原本在網路很紅的人訓練成專業藝人。在馬來西亞，第一個方法是行不通的，因為沒有人願意出這么多錢來栽培，而且我們的媒體也沒有辦法讓這個人變成天王或天后。”

靠網路傳播方式爆紅的絕佳例子，莫過于由王俊凱、王源和易烊千璽組成的中國少男組合——TFBOYS。原以為他們只是在中國走紅，沒想到3人早前去台灣宣傳時同樣吸引大批粉絲追逐，到底這組平均年齡只有15歲的小朋友從哪里蹦出來的？

翻看資料，TFBOYS成軍前，公司曾多次讓王俊凱參加選秀節目，最終無功而返，反而他于2002年陸續翻唱《囚鳥》、《我的歌聲里》和《小情歌》，率先在網路建立人氣，之后他與王源合唱的《一個像夏天一個像秋天》和《洋蔥》也受到更多的關注。2人的公司在2013年順勢把他們湊在一起，同時加入另一成員易烊千璽，出道后瞬間吹起“TFBOYS熱風”。

罵得越兇點擊率越高

說真的，網路紅人著實是潛力股，但不能只靠外表、天分和夢想，而是得經過長期的訓練和栽培，方有可能成為明日之星。最重要的是，打造網路紅人的失敗率，比做一個全新的新人要低一些。就拿四葉草（Joyce Chu）來說，她的面書粉絲頁本來就有一定的粉絲群，去年5月推出首支單曲《MALAYSIA CHABOR》后，人氣翻了5倍以上，至今已累積近54萬粉絲，而MV在YouTube的點擊率也逼近1千萬人次，這絕對是很多本地藝人望塵莫及的成績。

再來，《MALAYSIA CHABOR》在網路傳播的力量和速度同樣讓人難以想象，就連走在英國街頭也可以聽到這首歌。更甚的是，台灣公司主動找上門，邀請四葉草于今年年底到台灣發片。梁惠娟和黃明志自信說道：“這就是數據。YouTube和面書都有數字可以看的，這些才是最標準、最實在的。”

除此之外，集結了許多網路紅人的人氣，以反諷和自嘲為出發點的《你不紅》，以及被指影射阿嬌（鍾欣桐）與陳冠希艷照事件的《我好天真我好傻》都掀起網路罵戰。《你不紅》MV年半內有380萬人次點擊率，而今年3月才推出的《我好天真我好傻》MV則吸引120萬人觀看。網路紅人的簽唱會也場場爆滿，每場最少能賣出2、300張專輯，單是簽名就耗了差不多2、3小時。

這些數字，似乎印證了罵得越兇，點擊率和人氣也就越高的事實。難道一定要靠聳動的話題來奪取眾人的注意力？黃明志回說：“其實不只是他們而已，每個行業都是這樣。比如說手機生意，為什么這個品牌的手機賣得特別好？這可能是它的促銷方式跟別人不同，而經營藝人就跟做生意一樣。”

梁惠娟也認為，話題其實是創意的一種，但他們不會因為做而做，而是依據網路紅人的特質和潛力來打造屬于他們的焦點和市場。黃明志接著補充道：“網路紅人之所以會紅，這跟他們與生俱來的魅力有關係。紅的程度也是客觀的，沒有人可以一手遮天說這個人紅就是紅。他們本身就是一個話題性，所以別人才會追蹤他的照片或文字。”

即使網路紅人被安排出道后，RED PEOPLE仍堅持讓他們做自己，也會不定時提供專業的培訓，讓“紅”與“專業”作結合以達到更棒的效果。“馬來西亞主流藝人不紅可是專業，網路藝人很紅可是不專業。很簡單的，只要把紅的人訓練成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