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客室.週末架勢堂 發動戰爭百姓受難 | 中國報 China Press

會客室.週末架勢堂 發動戰爭百姓受難

特約:子若
圖:陳梓健、馬來西亞創價學會出版部



今日登場
馬來西亞創價學會青年代表鄭忠斌與鄭秋萍
在國際創價學會青年和平研討會上,最叫鄭忠斌與鄭秋萍揪心的是,聆聽原爆生還者田邊雅章(現年78歲)為眾人講述他的原爆體驗,他是原爆事故的最后一批倖存者,所以,把親身經歷說給世人聽,成了他責無旁貸的義務。

“原爆發生當天,田邊雅章只是個8歲的小孩,他的家就住在離開爆炸中心一公里內,爆炸直接波及其家。當天,田邊因某些原因而到了廣島市郊外的外婆家,儘管避開了浩劫,但因為父母親、姐姐,還有一個襁褓中的弟弟都在家中,以致他非常焦急。”

由于災難現場一片混亂,田邊只能等到翌日才到現場尋找家人。

這慘事,不容再發生!



那一天,回到那片被夷為平地的家園,卻認不出自己的家在哪裡,他目睹的是一片人間地獄的慘境,看到一位媽媽抱著已經離世的女嬰,還在哼唱搖籃曲;另一個嬰兒則還在吸吮沒有了生命跡象的媽媽的奶,而這個嬰兒失去了母親,相信也不能活多久了。

不久后,田邊終于憑著鄰居的電話而確認自己的家就在那裡,令他最為痛心的是,他一直找不到家人的屍首,他想著,自己的母親和年幼的弟弟,或許也遭遇厄運了。無能為力的他,只能選擇離開。過去70年來,家人是他夜裡夢魂牽縈盼望今生能再見一面的人。

聽著聽著,原本疾筆把這段口述歷史抄進筆記本的鄭忠斌,卻再也沒有辦法繼續抄下去了,他在當下想起了自己6個月大的女兒,“我太太也時常哺乳並且唱搖籃曲哄女兒睡覺,所以,聽到田邊的講述,我很確實感受到,如果這個情景發生在家人身上,那是多麼悲慘呀?”

隨后,他選擇讓自己沉澱在當時那個很肅穆的分享會裡頭,並在心裡想到:“這悲慘的事情不應該,也不能夠再發生在任何人身上。”

同樣置身在分享會現場的鄭秋萍指出,田邊在現場述說時,脖子是情不自禁地搖動,不問而知,那一場原爆事故對他產生的影響有多可怕。“我相信,他看到更多慘不忍睹的情景。”所以,返馬后的他們付出全心全意,立志要把“你所珍惜的一切——共創無核武器的世界”和平展辦好。

他倆異口同聲說:“一場戰爭是由少數人做出決定,往往承擔戰爭一切悲慘卻是大多數的老百姓。”是以,佔大多數的我們有必要珍惜得來不易的和平,並把愛和平的聲音和行為,從個人擴展到社會、整個國家乃至全世界。

腿斷臉爛相扶持逃難

鄭忠斌和鄭秋萍從文獻中也得知另一位原爆生還者的故事,他的名字叫西村一則。當原爆發生時,他只有12歲,當天,他和約20位同學一起步行到廣島田中區距離原爆中心1.5公里,“突然間聽見轟炸機的鳴聲,馬上就失去知覺了。”

在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埋在廢墟裡,他發覺自己的左腳斷了,身體多處骨折,沒有辦法走路。后來聽見有人在叫他,他無法認得這個人,那是因為他臉上的皮已經被高溫融化了,“是我,柳田!”柳田是西村班上最好的朋友。

行動還可以的柳田,就這樣義無反顧背著西村,借助西村的一雙眼睛,一起逃出廢墟。在途中,他們又遇到另一位同學西久保,因為西久保的家最靠近,所以,大夥就朝他家的方向一步步前進。

這一路跑呀跑,持續跑了四五個小時,呈現在他們眼前的是一場人間浩劫,“幾乎所有人逃到這個階段都用盡了力氣,有人無法前行而倒在路旁,后來的人又倒在屍體上面。”

當孩子們經過一個菜園時,飢腸轆轆的西村當下摘了一粒番茄來充飢,但柳田根本無法進食。這一口番茄吃在西村的口裡,卻是充滿心酸的滋味,“在這艱難情況下,柳田還背著他逃跑……”他們繼續挺進一直到了西久保家,在屋子裡過了一晚后,阿姨就帶著他回家。

一班同學死去大半!

當時醫療物資短缺,媽媽只能靠各種民間方法為他治療。大約在半年后,西村大致痊癒了,終于可以到學校上課了,他想,他用了那麼長時間痊癒,他的同學們應該都好起來了吧?

但到了學校后,卻看不見柳田和西久保,老師說,他們都離世了,班上超過一半的同學都不在人世間了。西村因此對世人說了這一番刻骨銘心的話:“幫助我的人都去世了,而我卻單獨活了下來;為了我的同學,我必須告訴大家我的經歷,我們必須要選擇和平。”

鄭忠斌與鄭秋萍在為“你所珍惜的一切——共創無核武器的世界”和平展作全國推廣時,曾經有本地老師向他們提出疑問:“禁止核武”這麼專業嚴肅的議題,是否適合與中、小學生作分享和討論呢?

他們于是把西村一則的“三個朋友”故事轉述給老師聽,“老師被感動了!”他們明白,在原爆面前是無人可以倖免的,它對全人類都是一個威脅,所以每個人不論男女老少,都有權利獲得一切關于核武的資訊。

10秒鐘幸福化成輻射塵!

當鄭忠斌與鄭秋萍與一眾青年代表抵達和平紀念都市廣島時,首先去了和平紀念公園。這裡是原子彈爆炸的中心地帶,處處都是歷史遺跡,有世界遺產原子彈爆炸圓頂屋、原子彈爆炸死難者慰靈碑、原爆之子塑像和博物館。

他們在瞭望原爆的圓頂屋時,側耳傾聽導覽員訴說原爆當天的情況。“我們參觀當天與原爆那天的天氣一樣好,同樣的陽光普照、萬里長空、陣陣涼風,是個清爽的早晨。70年前的那一天,為什麼是廣島?” 鄭秋萍說,她聽了真正的原因之后,頓時毛骨悚然起來。

“導覽就跟我們說,原子彈爆炸的那一天,美國原訂的目標是另一座城市,但由于廣島的天氣萬里無雲,從飛機上可以對目標一覽無遺,因此,廣島成為原子彈爆炸的犧牲品。”

“對廣島投擲原子彈時間是早上8點15分,那是上學和上班人流達到最高峰的時候呀!我在想,那天原本應該是另一個充滿希望的一天,每個人都決意要好好過這樣一天吧!”

她強忍內心的激動,繼續說道:“當時,應該也沒有人預料到突如其來的悲境吧!僅僅10秒鐘,廣島從幸福洋溢轉為人間煉獄,“那一瞬間的落差,簡直大得令人難以置信啊!”一顆原子彈就這樣讓廣島人在瞬間被剝奪掉生存的權利與尊嚴。

也正因為這個時間點,當一行人去到和平紀念博物館參觀時,他們看到了被炸壞的學生校服,還有媽媽為孩子準備的鐵飯盒,飯盒變彎曲了,裡頭的食物也變成焦黑。

除了一座座遺跡在述說歷史的悲痛,在這博物院裡頭,亦收集並展示了大量受害者的遺物和被炸爛物件的照片和資料,還有原爆下許多變形物品和遭破壞的硬體設施,“這都凸顯了原爆的可怕威力。”

黑雨留下歷史傷痕!

在這博物館裡,鄭忠斌印象最深刻的是,展示物中的一面白色牆壁。原子彈爆炸后,含有大量“核輻射塵”的蘑菇雲,混合雲中的水氣形成“黑雨”落在廣島一帶,“這面牆被黑雨淋濕過,留下了被黑雨污染的痕跡。”

“白牆旁設了個輻射探測器,70年后的今天,我們還可以探測到輻射性。”鄭忠斌感嘆地說,對著這面牆,腦海裡想的是廣島人如何在核輻射的陰影下生存著。

“這一段歷史告訴我們,因為做錯了一個決定,它卻對人類的影響至少是70年之久,這是當代人在做每一個決定時所要深思熟慮的一點。”

在廣島上保留的每一件遺物,仿彿都在“悲泣”,而他們就好像緊抱著它們一起“悲泣”,“這些歷史物件曾凝聚著人們的痛苦、悲哀和憤怒,同時也在靜靜地向世人訴說,絕不允許同樣的悲劇重演。”

這次的訪談,鄭忠斌盼以他在博物館的最后一個展覽品作為總結,那是一張照片,照片裡頭是一朵開在廢墟中的花朵,是廣島被炸后第二年開花的植物。

在被前所未有摧毀后的廣島,據說將長達75年都無法再耕種,變成一片絕望的焦土。然而,這張照片卻告訴人們,“我們應該永遠都抱著希望,為和平貢獻一分力量,最終一定會開出和平的花朵!”

鄭秋萍指出,所謂的“和平”並非表面上的平靜,一直不在乎地過日子,而是要向使人痛苦的“邪惡”奮戰,唯有以“非暴力”的方式持續奮戰,才有和平可言。

因此,他們返馬后,一直努力不竭向家人和創價學會同仁分享他們是次的廣島體驗,“如果核武器所代表的是讓這個世界分裂,甚至是毀滅世界的力量。那麼,能夠與核武器抗衡的,就是人們團結一致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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