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帶一路(第1篇).中國加強歐亞非國家互利合作 一帶一路新絲綢之路
報導:許雅玲
圖:本報資料中心
2013年,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提出「一帶一路」的構想,開始成為兩岸三地,乃至亞洲熱議的經濟話題。
「一帶一路」,指的是新絲綢之路經濟帶(一帶),和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一路),主要內容是:建立兩個大的全球性貿易路徑,來擴大中國的經濟影響力。
目前,已有超過60個國家和國際組織,響應「一帶一路」,匈牙利是第一個參與的歐洲國家。全球普遍認為,2014年是「一帶一路」的佈局年,2015年則是「一帶一路」的實施之年。
“一帶一路”的官方文件闡釋得很清楚:陸上的絲綢之路經濟“帶”兵分兩路,從中亞、俄羅斯直達歐洲波羅的海,以及從中亞、西亞直達波斯灣、地中海;海上絲“路”從中國沿海經南海分別到達印度洋、南太平洋。
中國外交部國際經濟司副司長劉勁松于近日表示,目前中國在“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共有70多個在建的經濟產業合作區項目,年產值超過200億美元,為當地創造20萬個就業機會。
有外國評論人認為:這是中國夢的“空想”,但中國國內人士認為,截至去年,中國的的佈局工作可圈可點,包括:政治與安全領域的亞信機制與雙軌思路,經濟領域的幾個經濟走廊(孟中印緬、中巴、中蒙俄)、升級版的“中國-東協自貿區”,還有金融領域若干實體的建立(亞投行、絲路基金等)。
這還不包括中國與周邊國家的基礎設施互聯互通專案。
馬中總商會總會長拿督黃漢良強調,“一帶一路”是個了不起的倡議,是國際主義精神的表現,概括周邊的66個國家的44億人口。倡議,需要周邊國家的支持和配合,互惠互利;若強制別國一定要參加,就變成一個戰略。”
打造命運共同體
在這點上,拉曼大學會計系主任葉乃傑博士表示,“一帶一路”是一個不斷發展,不斷演變調整,不斷豐滿完善的大戰略大工程,一個無法依賴單一國家而是涉及眾多國家共襄盛舉的經濟戰略。它實際上給沿線國家提供了一個百年難遇的機會,在現有的平台上來加強跨國經濟合作打造命運共同體。”
對此,黃漢良強調,“命運共同體,維護一個地區的和平穩定,你好我好大家好,一個國際精神就表現出來!”
新加坡國立大學東亞研究所所長鄭永年便曾指出:1980年代,中國改革開放,將資本請進來,90年代與國際接軌拼經濟,現在,資本和產能過剩,自然要走出去。
“這和西方國家資本主義的擴張,是同一個道理!”他說。
潘力克:發展水路可擴展版圖
大馬財經時評人潘力克說:“一路,這並非新奇的構想,因為水路一直都在。”
中國明朝航海家鄭和七下西洋,五次駐節馬六甲。
“從歐洲要到日本,不是通過蘇伊士運河,便是通過南非,經過印度到馬六甲海峽,之后繼續北上南中國海。”他說:“發展水路,其中一個目的,便是擴展版圖。”
從地圖上看,一帶開通,便可縮短路程,橫貫歐亞。屆時,除了海上漁業,其他的貨運,陸路肯定夠快,水路便顯得多余。
也難怪,很多觀察人士均認為,“一帶”在一定程度上,是為了掩飾“一路”的爭取資源分配目標,讓周邊國家不產生威脅感。
去年,中國南中國海有爭議的水域,部署鑽井平台,導致越南出現反華騷亂。菲律賓尋求國際仲裁,抗議北京把馬尼拉認為擁有主權的邊遠礁石,宣稱為中國領土。
北京或捲入更多外交紛爭
中國交銀國際董事總經理兼首席策略師洪灝曾說:“許多包括在“一帶一路”計劃裡的國家,面臨著不穩定的地域風險,而且信用評級較低。”
美國著名專欄作家弗里德曼亦表示,他看不出開闢一條通向哈薩克的商路,能有多大經濟回報。身為美國人,他只能祝中國好運。
針對“一帶一路”中的“陸路”,潘力克披露,“西方國家從沒提出類似概念。過去,中國不是西方國家的市場,冷戰后,更是屬于另一個區塊,就算西方國家善心大發,建了一條陸路,橫貫歐亞去中國,最大受益者仍是中國,更何況,跨國界交涉可是包括中國在內的大國,所試圖避免的。
“一帶一路”。有可能讓北京捲入很多外國的國內紛爭,包括:烏克蘭危機、六個國家在南中國海的島嶼紛爭、中國與印度的邊境糾紛、斯里蘭卡對中國的反感情緒、中緬邊境的不穩定因素、巴基斯坦的恐怖主義以及中國新疆的騷亂問題。
也因此,包括鄭永年在內的學者預見:中國今后的15至20年的外交最難做!
中國輸出過剩產能外資儲備
再看一帶,主要內容,是中國輸出過剩產能和外資儲備。
“中國大型工業的產能過剩,但國內市場已已飽和,惟有走出去,才可讓這些重工業繼續發展提升,這可跟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簡稱亞投行)一起看。”潘力克說。
礦產、能源,但中國的礦產能源也高度依賴他國,中國只能輸出鐵路、公路及鐵建築材料(水泥和鋼鐵)等大量過剩產能;同時,活用三萬億美元(約12萬億令吉)的“外匯儲備”。
韓國、荷蘭、法國、德國、比利時、俄羅斯等國,不需要中國的過剩產能,惟有中亞國家需要大量基建發展。
“一帶的成功率,會比一路高,”他說:“路方面是固有的領土,只要那個國家同意,其他國家沒有插手余地,海洋是共有的領域,必須依照國際公約來分享,比較棘手。”
“中國產能過剩,剛好又有資本,又可帶動沿線國家經濟發展,這是一步可以下的棋,前提是:周邊國家穩定沒動亂。”
撒銀彈制衡美國金融霸主
要滿足“一帶一路”上各國基礎設施的投資建設需求,“資金供應商”,即中國的錢從哪裡來?
2013年10月,習近平在耶加達會談時首提亞投行(AIIB) 構想,一年后便成立亞投行(1000億美元,中國出資佔50%),以融資方式提供資金給新興國家外,還設立絲綢基金和中非基金,通過基金,銀行,用人民幣結算,讓人民幣國際化。
陌生市場與未知風險,並未影響中資銀行向“一帶一路”的高風險海外市場大舉進發:亞投行還在籌建之際,僅工商銀行一家公佈的投資額,就超過了亞投行計畫募集的1000億美元資本金。
中資銀行的佈局,亦與匯豐、渣打等跨國銀行當下紛紛出售海外資產,收縮海外戰線,形成鮮明反差。
現在,亞投行和亞洲開發銀行(ADB),已被視為競爭關係。 ADB 由美國和日本主導,各擁有 15.7% 和 15.6% 的股份,中國卻只佔 5.5%;而亞投行,中國則預計持股 50%。
中國能否藉由撒銀彈,佈局亞洲(經濟與外交),制衡美國,成為世界金融機構體系的新霸主,且拭目以待。
中國可擺脫依附美國
把場景拉到西半球,總部設在華盛頓的智庫戰略與國際研究中心,新近撰文指出,“中國的“一帶一路”項目,將對該地區包括區域貿易、投資和基礎設施發展在內的經濟構架模式產生重大影響,這反過來也會對中國、美國和其他大國的產生戰略性的影響。”
實際上,在全球經濟發展合作框架中,幾乎都由西方國家,尤其是美國,主導合作規則和方式,即使中國已躍身成為全球第二大經濟體,也少有發言權和決策權。
不過,中國學者的看法是:“一帶一路”,是中國近200年來,首次提出以中國為主導的國際合作框架,將可徹底擺脫依附美國、被動挨打的地緣政治局面,對中國成為世界強國具有重大戰略意義。”
實施難度大於馬歇爾計劃
西方評論家把“一帶一路”貶稱為“中國版切爾計劃”,但中國官員並不喜歡這種描述。
二戰后,歐洲各國遭受戰爭重創,經濟瀕臨崩潰。美國為了幫助歐洲盟國恢復經濟,同時防止蘇聯和共產主義勢力,在歐洲進一步滲透和擴張,提出經濟重建計劃。
此計劃于1947年啟動,持續4個財政年度,西歐各國總共接受了美國包括金融、技術、設備等各種形式的援助合計130億美元(約等于2006年的1,300億美元)。計劃推行時,喬治馬歇爾擔任美國國務卿,因此命名為馬歇爾計畫。
也有評論指出,馬切爾計劃是對經濟發達的歐洲和日本進行經濟重建,“一帶一路”則主要是在經濟落后地區推進經濟發展,涉及的“命運共同體”達60多個,實施難度大于馬歇爾計劃。
不理美國反應日韓澳響應
說起來,亞太經合組織(APEC)成立逾10年,中國因強勁經濟發展,剛有一些地位,APEC 就面臨被美國廢掉局面。還有,中國辛苦談判加入的世界貿易組織(WTO),還沒幾年,美國就主導踢開中國,與各國另搞自由貿易談判,以致中國加入世貿后,每年10%以上增長的時代成“過去式”。
雖然,“一帶一路”已讓美國“不高興”,但區域人士直言:美國在2009年重返亞洲的亞太戰略,首要是軍事保護,而TPP亞洲國家,需要付出“代價”去符合美國的高要求;反倒是,“一帶一路”的“經濟配套”更有吸引力,即便接收中國過剩產能,只要是中國出資,有賺沒虧。
計算精明的日本、澳洲和韓國,不理美國反應,先后加入亞投行。
◆一分鐘看“一帶一路”
水陸並進,橫貫歐亞大陸。東邊連接亞太經濟團,西邊進入歐洲經濟圈,涉及總人口約44億(佔全球人口63%),經濟總量約21萬億美元(約79.47萬億令吉,佔全球30%)。
主要投資基礎設施項目,包括鐵路、公路、機場建設、港口水利四大類。
◆絲綢之路經濟帶(一帶)
2013年9月7日,習近平在哈薩克斯坦首提。
橫跨中國,途徑中亞到達歐洲。以重點經貿產業園區為合作平台,共同打造估計經濟合作走廊,包括“新亞歐大陸橋”、“中蒙俄”、“中國 – 中亞 – 西亞 ”、“中國 – 中南半島”。
◆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一路)
2013年10月7日,習近平在印尼首提。主要把中國港口和非洲和中東的沿海貿易樞紐連接在一起,主要項目包括“中巴經濟走廊”和“孟中印緬經濟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