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若鵬：雜亂有章──三顧銀行

這家銀行嘛算政府的吧？不然警衛怎會是警察，看名字大概是為人民而設。人民如我因為工作需要，必須在這裡開公司戶口。

很少看見如此安靜的銀行，顧客兩三，其中兩個就是我和若濤。這裡有吳宇森電影的感覺，事情都是慢動作發生，我一直在等白鴿飛過。為了確保順利，所有文件我們老早準備填妥，完整地交給職員。她很滿意，說大概沒問題了，開始整理。到最后關頭，她說無法登錄CTOS檢查公司信用記錄。她去問同事，同事也不會，然后不知道她去問誰了，回來時說抱歉，沒有人能登錄，請我們改日再來。

不就開一個戶口嗎？

再來的時候，她不在。同事說她休息去了，三點就回來。同事問我們幹嘛要開戶口？介紹人是誰？沒有介紹人他們是不接受的。（有錢也不收？）我們有介紹人，那麼，這位同事能代處理開戶口事嗎？不能，因為所有文件在原來那位職員手上，不知放哪去了。我們決定等她半小時，到三點十五分還不見人影時，我們放棄。一隻白鴿飛過。

不就開一個戶口嗎？

第三次再去之前，我們先打電話確定人在文件在。她笑臉歡迎我們。我們剛坐下，她說抱歉，電腦系統故障，什麼都做不了。我忍不住大笑，說無所謂，離開時我對若濤說，這又是一篇專欄啊！他說不急，等第四次看會發生什麼事。

不就開一個戶口嗎？

第四次去時，心情是很興奮的，很好奇還能發生什麼事。同一位職員接待我們，整理好文件后，轉交另一位做資料輸入，過程電腦屢出狀況，還好上司在旁督導。開一個戶口要動用三個人，一個負責收，一個做，一個說。他問我們公司分類，但預設的分類仿佛從八十年代就沒改變過，怎麼也找不到軟件開發。我們注意到系統傳輸訊息似乎沒有加密，大概馬來西亞駭客很少吧。

終于成功開了戶口。

離開的時候，職員不是向我們道謝，而是道歉。我打哈哈，嘴裡說It OK，忍著不說的是“馬來西亞嘛”。快步離開，非必要絕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