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韋地:真醫生假文青── 群體之必要 | 中國報 China Press

林韋地:真醫生假文青── 群體之必要

時局紛擾,因此需要閱讀。考試因運氣不錯僥倖過關後,給自己的犒賞是盡情地讀小說。期間讀了張貴興的《我思念的長眠中的南國公主》,故事發生在兩個國度——婆羅洲部分很《猴杯》,台灣部分很純愛。張貴興的長篇小說,我總能一口氣讀完,而可被我讀的張貴興小說又少了一本。好久沒讀到如此優秀的小說了,在南國的我讀這本小說時,不斷憶起我在北方島嶼度過的童年時光。



感覺那已是好久好久以前,當我離半島越近,離北方島嶼就越遠。回到半島不到一年就遇上大選,大選的隔一天,睡醒我就把頭髮剃了。很久以後,才發現原來那是自己最擁抱群體的時刻。後來北方島嶼發生的學生運動,不少在半島的朋友紛紛響應,那時覺得心裡仿佛有什麼被觸動了,想要跳開二分法的陷阱,在檳城家裡,不停地在面子書貼文,一寫就是幾千字。最終的結果是令人失望的,當提出異議時,那些相同的地方總是被抹去,不同之處則被放大、切割、歸類成另一群人,即使那並非我的本意。

受到挫折之後,將那些貼文全刪了,幾萬字就這樣報廢。過後便少寫時評,因為覺得自己為群體而寫,但最終人們也只是在尋找和自己立場相同的文字。所以寫時評,不自覺地就會迎合多數,堅持少數的本位,也因此黯然。

直到幾個星期前,半島大游行前夕,在《燧火評論》讀到黃進發的文章,心被撩動又想寫了。過了卅歲以後,雖然寫什麼都頗為淡定,貼在面子書上,專業時評人楊善勇說我寫得很好,鼓勵我投稿,便投了《燧火評論》,這也成為我第一篇在公共平台上發表的時評。楊善勇說,日後出集子時,要把這文章也收進去。于是,我又多了一種可以寫可以結集成書的文體。



寫作之餘,我也思考著如何為群體做些實際的事。有一次,在新加坡陪朋友參與教會的禮拜,我印象深刻的是,禮拜尾聲會傳來一個信封,大家會自動自發地將錢放進去,基督徒會將百分之十的收入捐給教會。某種程度上,這不完全是有關宗教,也能夠是十分社會的動作,一個稅收以外的資本再分配,拉近社會貧富差距。

南洋華人向來有類似情形,因為先人的努力,在這片土地上才會有這麼多的華文學校、會館、宗廟、祠堂。只是當下社會益發資本主義化,不論做何好事,都可被質疑以經濟資本換取其他形式的資本——“啊出錢還不就是為了出名和上位?”

扯遠了。

大游行之後,朋友問我心情如何?我說好像有點寂寞。我這才發現,寂寞造就了為群體做點事的必要。

林韋地-在新加坡當醫生、“草根書室”董事,曾獲花蹤文學獎、大馬中文部落格祭最佳藝文部落格獎。出版文集《在第一本書之前》、《不可一世》、《于是》、《兩醫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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