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肯：啃日子──或具實力或僥倖的芥藍薯蓉湯

澳門，曾是葡萄牙殖民地，是中西並存的交匯地。澳門舊城區仍保存近500年的歷史遺跡，被列入了世界文化遺產名錄。今日的澳門，也是世界著名的賭城之一，賭博業是澳門主要的經濟來源之一，而人均GDP是世界數一數二的。

澳門高密度的人口也是世界榜上有名，在澳門半島上走路時，總免不了些許碰撞，用餐時總免不了在窄小的空間和別人拼桌，滿城瀰漫交通工具的廢氣，我那幾天都必須戴口罩，否則喉嚨根本承受不了。

攀上柿山，俯瞰澳門舊城區新舊建築物並存，不僅會幻想葡萄牙殖民時期的澳門是什麼樣子。

澳門半島和仔之間，共有三座跨海的大橋，即嘉樂庇總督大橋、友誼大橋和西灣大橋，前二者建於葡萄牙殖民時期。跨海之後，映入眼簾的皆是大型的建築工程，以及結合商場、酒店和賭場的中心，和澳門半島上的風景幾乎兩個極端，好像隨時能在地上發現閃耀的金子。

隨意在路環的地圖上一指，來到澳門最古老的客家村之一的九澳村。這裡十分偏僻，每35分鐘一趟巴士入村。村裡景象有點像馬來西亞的新村，只不過它更安靜一些，路上也沒有幾個走過的人，只有一家很小的雜貨店，擺著一兩張桌子，供人餐飲。村裡的幾面牆上，幾處籬笆上的布條，寫著“誓保家園”、“你有歪理官腔？我有道理抵抗！”、“毀我家園”等，彷彿有種憤怒和悲傷隱隱籠罩著村子。

村子很小，以民宅為主，走不了多久，我們就回到路邊的車站等巴士。村民知道我們不是當地人，有意無意窺探我們，但一直沒有上前和我們談兩句，自顧自地做正在做的日常事。

乘上唯一一條線的巴士離開後，來到路環市區，街道依舊安靜，人煙稀少。

找了一家葡萄牙式的餐廳用午餐。點了一份芥藍薯蓉湯（Caldo Verde），這是葡萄牙人家常的湯，代代流傳至今。湯裡除了有切成條狀芥藍菜葉，還有一些香腸片，沉浸在濃郁的馬鈴薯濃湯中。外表不奪目，但味道很實在，沒一會兒就喝光了。店家並非葡萄牙人，只不過將殖民時期的產物保留了下來。

保留需要堅持的毅力，但不少人常想擺脫（或否定）過去，往前邁進，創造屬於自己的天地，很多事物就消逝在歲月裡。我是念舊的巨蟹座，我更珍惜活著的歷史，那樣的存在必須千錘百煉，或有點實力，或有點躲過被淘汰的僥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