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寫我鄉 (第15篇) 吳仲達:父親開雜貨店 馬共要勒索

大約是1952年,我的父親在鎮上開設了一間雜貨店,這時馬共派人來勒索3000元,3000元在當年是一個大數目,我父親也沒有本事給他們。

后來父親聯繫上馬共東甲區委李亞明。他騎腳車到春盛山的某處膠園見了李亞明,告訴他開設雜貨店的資金都是向朋友挪借的,並不是發達了。李亞明可能念在和我父親的交情,結果就沒事了。這是父親后來告訴我們的故事。

這時鎮上已經有大軍駐紮,在春盛山也有一支幾十人的馬來軍團駐紮,對大人而言氣氛很繃緊,對小孩覺得好玩,因為有些英軍在咖啡店喝了啤酒之后,在上車離開時會撒銀角給孩子搶撿。鎮上也可以看到不同國家的軍人走動。

有一位來自斐濟群島的軍人經常來我們的商店買一些東西,他對我很有好感,有時帶我和一些小朋友去他們的軍營,給我們一些罐頭梳打餅、巧克力還有罐頭牛油,軍人的巧克力非常可口,梳打餅卻太硬。

后來軍隊調動,他要離開了,因為還欠我們雜貨店一些錢,他脫下手上的手錶交給我的父親說是還欠帳的。記得他還寫了一個地址給我,叫我長大后可以去他的國家找他。長大后,我才知道他是來自斐濟群島。

至于在春盛山的馬來軍團,由于父親和他們的軍頭要好,所以讓這些軍人來店裡取貨賒賬,月底扣他們的薪水,所以這些軍人每週都來一次,一次二、三十人,擠滿雜貨店。

那時候我12歲已經在店裡幫忙,記錄這些軍人拿了些什么東西。除了這些我也協助登記村民買米糧和統制品,要把他們買的東西記錄在一本簿子,同時也要記錄在他們的“米牌”,不能有差錯。

記錄錯誤沒收罐頭

有一次我就記錄錯誤了,店裡的某些罐頭記錄是存貨應該是多少罐,我卻記錄成多少斤。不巧那天一名英國軍頭帶兵來調查,發現這個錯誤,不由分說下令把店裡的罐頭全部沒收。

奇怪父親也沒有責罵我,大概三、四天后,父親又把這些被沒收的貨物全都拿回來,他說是投標回來的,我猜想那位馬來朋友華希幫了他。華希是在麻坡一間白米批發店當經理,他和官方有很好的關係。

父親回憶說,在開雜貨店期間,鎮上的警察曹長整天說父親有接濟馬共。父親說,你有證據的話,你把警局的牢房大門開了,我自己走進去。從此,那警曹再沒有來干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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