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治振 : 鬼压床谁人知

遇到素未谋面的邻居阿姨，寒暄了两句。知道我是常跑政治线的记者后，阿姨“哎哟”了一下，马上打开话匣子，劈里啪啦呛骂26亿“夸张吃到完”，再同情凯鲁丁和郑文杰很可怜，问我这两人会不会坐牢啊？

我苦笑说没人知，阿姨不死心，追问“他”是不是真的那么坏？“他”真的有贪污吗？为什么反贪会都不敢调查“他”？为什么还是那么多人支持“他”？

阿姨的100个问号，恰恰体现天天看新闻紧追时局的老百姓的心情；大家普遍认为记者洞悉很多内幕，但我们也是老百姓，也一样满腹疑问。

记者和老百姓不同的是，我们能最直接亲睹每个主角的反应，但菜鸟如我双眼没有安装测谎器，读心术也未修炼养成，很多时候都搞不懂政客在玩什么把戏。

当然很多时候用膝盖想也知道，对方根本按著良心说话，但我们只能客观报导，总不能擅自在新闻句末加括号写句“鬼相信！”

好比日前采访反贪会首席专员阿布卡欣病假后重返岗位，记者追问他会否传召首相接受调查，他不予回应，把球踢给副首席专员苏克里。

我们转移阵脚守候如厕方便的苏克里，他随后笑笑迎接记者的问题，却以一招“装傻卖萌”应对反贪会正调查“全国最具权势大人物”的说法——没有正面回应。

睁眼说瞎话

苏克里受访时还一派从容，声称反贪会很透明独立，调查时没有受到什么干预——没错，这就在示范睁眼说瞎话，难不成之前的反贪官员调职、特工队终止等鸟事都是浮云？！（鬼相信！）

尽管反贪会头头多次发表诸如“涉贪政客插翅难飞”的暧昧警告，但每每记者直接提到首相时，他们的态度总是明显回避：阿布卡欣消失了两三个月，如今要副手代答；苏克里笑说“我们没问题”；慕斯达法在国际反贪大会上，一听到有关首相和丑闻的问题，更马上噤声频频摇手说不要谈。

有就说有，没有就直接否认，一再含糊带过，到底是在怕什么？口口声声说反贪会可以很独立，态度却软弱扭捏，要老百姓如何信服反贪会剿灭贪官的能耐啊。

反贪会何以不敢动“他”？这种像是鬼压床的压迫和难言之隐，真的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