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寫我鄉 (第26篇) 吳仲達：江湖郎中賣藥各顯神通

當年，給兒童帶來一種另類娛樂的，便是外地來鎮上擺攤賣藥的各種各樣的江湖郎中或賣藝人，每個星期都有，擺攤時間多在傍晚時分。

記得這些江湖郎中，有一個大鬍子的印度人常來賣海狗油，他擺好地攤敲一輪印度鼓，待觀眾圍觀後，他先把黑黃相間的眼鏡蛇從籃子裡倒出來，一面吹笛子，那頭蛇就聞笛搖搖擺擺起舞。

耍了一陣，最驚心動魄的是將帶來的孩子催眠後，用布蓋著孩子的頭，彷彿用刀砍那孩子的頭顱，還看到有鮮血（當然，這是魔術），然後就表演類似心靈感應的把戲，如指著一名觀眾，問那孩子是男人或女人，那孩子就準確回答。

這大鬍子印度人在表演切頭玩意時警告圍觀者不可離開，我小時候看到這一幕心裡很害怕，又不敢離步，只好閉著眼睛。

另一個常來的是潮州人的功夫師傅，先敲鑼打鼓，他和徒弟一唱一和，類似相聲，搞起氣氛。然後表演一輪功夫，師傅就拿出一粒和乒乓大小的鐵球，讓觀眾檢查證實不是假貨。然後就把鐵球當眾吞下，再打一輪功夫，讓觀眾摸他肚子裡的鐵球。

輪流表演功夫

接著他就買跌打藥、補腎藥等各種藥丸丹膏，大力拍胸膛保證真材實料，藥到病除，童叟不欺。圍觀的村人就紛紛掏腰包買藥。

最後他表演把鐵球從肚子裡吐出來，這個過程看他的確是很辛苦，咿咿啊啊，臉色青白搞了半天才把球吐出來。這功夫是真是假，到今天我還搞不清！

有些是數個月才來一次的，但是屬於大型的節目，成員眾多，掛起彩旗，鑼鼓喧天一輪後，成員先輪流表演功夫。精彩節目開始，一名師傅用一根鐵枝刺在喉嚨，一人在另一端把鐵支向那人的喉部用力推去，直到鐵支變彎曲，觀眾掌聲響起，師傅抱拳感謝。

最精彩的是一名老師傅，用鐵條往自己的身上猛打，霹靂巴啦一直打到鐵條變彎。看那師傅歲老瘦，但身體硬朗，雖一輪猛打，毫無傷痕，這大概是鐵布衫的功夫吧。

經過一輪表演就是賣藥時間，這些藥都類似如跌打藥、補腎藥、強身健體補藥等等，一種黑色的膏藥很暢銷，可治風濕、腰酸骨痛。在鄉間可以看到老人家的背後，左貼一片，右貼一遍這種膏藥。

這些江湖郎中已經成為歷史陳跡，現在回味起來挺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