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馬縱貫線.一場海上意外改變嗜好 戀蝶30年(上篇)

一個私人經營的旅遊景點可以屹立不倒30年,而且準備走上另一個全新紀元,這可說是一個罕有的例子。檳城旅遊地標之一蝴蝶園,在今年3月宣佈關園重建,將在明年以全新面貌示人。這一切的萬里之行,始于創辦人吳天寶。而他之所以走進這個冷門行業,與他年輕時遇到的一場海上意外有關。

出生于1944年的吳天寶,來自檳城一個貧窮家庭。入學時的他已是超齡生,學習成績卻一直不錯,在鍾靈中學唸完高中后,他申請進入師範學院。明明受中文教育的他,卻進了英文組,成為一個教英文的老師。

60年代的吳天寶在吉打州當英文教師,閒來的嗜好是出海釣魚。他最喜歡召集一班朋友租船出海,到小島上釣魚,直到傍晚才啟航回家。

他記得,那天他們是從吉打港口出發去巴雅島,同行者共49人。巴雅島是他們常去的一個小島,大家如常帶了水與食物。通常他們都會在島上將水與食物吃完后才回家,那次也是如此。不過就在回航途中,船的引擎突然停止運作。

海上漂流大難不死

他說,剛開始時大家都頗為樂觀,認為很快就會有人來救他們。不過一直到了晚上,救援隊還沒有來,大家開始覺得害怕了。而且他們遇上風浪大的季節,漂流海上的船隻顛簸不停,許多人嘔吐得渾身無力。

正當大家以為情況已經非常糟糕的時候,他們迎來一個更嚴重的問題,就是發現船進水了。男人們馬上成立一個臨時委員會,輪流把船底的水舀出去。

吳天寶的海上漂流故事,令人想起電影《少年派的海上漂流》。在那三天的漂流中,他們遇過在船四周遊來遊去的鯊魚。為了求救,他們用所有能用上的布,點燃后向似乎從遠處駛來的船求救。但是那些船都沒有發現他們。當然另一個嚴重的問題就是船上完全沒淡水,令許多人嚴重曬傷。

在漂流的那幾天,他們不斷從收音機聽到當局的救援行動,但一次又一次期待,也一次又一次絕望。到了漂流的第三天,終于一艘參與搜救的軍艦找到了他們。

那次海上漂流事件無人死亡,死裡逃生的吳天寶從此以后怕了水,不再出海釣魚,改為專心鑽研蝴蝶。后來不但成為國際知名的蝴蝶專家,也成為他一生的事業。

林蒼祐支持設蝴蝶園

吳天寶說,當年他之所以成功開設蝴蝶園,完全是因為得到當時的檳州首席部長林蒼祐支持。因為蝴蝶園維持費用很高,80年代時期即使有蝴蝶園,也是由公家管理,沒有私人經營的蝴蝶園。

因為對蝴蝶熱愛,他教了23年書后,選擇離開教育界。雖然再多教兩年就享有退休津貼的福利,但那時已開始經營的蝴蝶園非常需要他,他最后選擇放棄公務員福利。

他說,當時他只是一個完全沒有背景的中學老師,就膽粗粗向州政府呈上計劃書,要求租地建蝴蝶園。結果林蒼祐支持他的計劃,指示水務局租出一塊位于直落巴巷的地段給他,租期長達15年。

顧及生態不引進外國活蝴蝶

目前已是蝴蝶專家的吳天寶,多年來秉持一個原則,就是不會從外國引進活蝴蝶。因為萬一這些外來品種飛到野外,可能會引起生態災難。

他說,如果引進外國品種,一旦蝴蝶飛到野外,可能會危脅本地品種蝴蝶的生存。因此他從不會買進外國活蝴蝶在蝴蝶公園展示,人們在園裡看到的都是本地品種蝴蝶。

他認為無論做甚么事,都不可以違背大自然的規律。他相信只要順著大自然的規律做事,所付出的一定有回報。

首次捕捉就愛上了

吳天寶與蝴蝶結緣始于一次的“驚艷”。他在幫鄰家小孩捕捉一隻蝴蝶時,發現蝴蝶翅膀的圖案原來美得令人驚嘆!就是那次與蝴蝶的“邂逅”,開啟了他對大自然的熱愛之心。

他只是一名普通教師,沒有昆蟲學背景。但是憑著對蝴蝶的熱愛,他頻密進山捉蝴蝶,並翻書自學蝴蝶知識。很快地他對蝴蝶的了解突飛猛進。

吉打周邊乃至北部靠近邊界的森林都留下他的足跡,而他最喜歡去的地方就是浮羅交怡。因為那裡有一些稀有的蝴蝶品種,是半島的森林裡找不到的。

在為蝴蝶瘋狂的時期,他常常跨州去不同的森林尋找更多品種的蝴蝶,甚至飛到東馬去。身為教師的薪水漸漸無法應付。于是他開始出售自己制作的蝴蝶標本給國外的蝴蝶收藏家。

住家闢蝴蝶園養60品種

吳天寶玩蝴蝶是從捕捉與收集標本開始,后來常常與外國的玩家交流后,他開始喜歡上研究蝴蝶生態。這對他來說更刺激更具挑戰性,蝴蝶生態的獨特性令他更熱愛這種昆蟲,例如每一種蝴蝶的幼蟲,只吃一種樹葉。如果給它另一種樹葉,幼蟲就算餓死也不會吃。

玩標本時累積下來的豐富經驗,使他再度走進森林研究蝴蝶生態時更得心應手。漸漸摸清了蝴蝶的生態后,他就開始養蝴蝶。在自己家的庭院開闢了一個小小蝴蝶園。在直落巴巷開設蝴蝶公園之前,他所累積的知識已使他能夠養出六十多種蝴蝶。

他說,養蝴蝶不容易,除了必須種幼蟲喜歡吃的植物,過程中也會遇到天敵、寄生蟲、疾病攻擊蝴蝶幼蟲,失敗率很高。因此每次成功飼養一種蝴蝶,對他來說都是值得慶祝的喜事,學習到更多養蝴蝶的知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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