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導:譚絡瑜
祖公話,要留下來
■何靈慧 (客家人)
我是客家人,在家裡,我們兄弟姐妹用客家話交談,但下一代都不講客家話了,最多也只是聽懂一點點。我媽媽常說:“好賣祖公屋,唔好賣祖公話”,當時,大家聽了就算,也沒有當一回事。
去年媽媽去世,我很后悔媽媽在生時,我沒把她常常掛在嘴邊的一些古老客家說唱記錄下來……如今再也聽不到了。我現在僅能為媽媽做的,就是盡量多把客家話教給兩位幼小的侄子,這是我對媽媽的承諾。
再看看我身邊的朋友,很多也不說自己的方言了。會不會有那麼一天,我們完全把它們遺忘了?我突然覺得好像應該做些什麼。
《四籍家話》的概念因此誕生。我們希望把四個方言:客家、潮州、福建、廣東的一些動聽的民謠及歌曲,重新譜上新生命,讓它們來說我們的故事。也借此向我們的父母,我們的祖輩致敬。
回憶童年美好時光:
這個秤應該有四十幾年歷史。家裡以前很窮。爸爸年輕時在藥材店當學徒,憑自己的努力終于開店當老闆,給家人最好的生活。我是小女兒,比哥哥姐姐幸運,我不需要到店裡幫忙,或是在家裡處理藥材。但童年時去爸爸位于巴生大巴剎的藥材店“廣福安”的回憶很美好,藥商或是中藥界的朋友,來到我們店裡,總是以各種客家話交談:惠州、大埔、梅縣等。現在回想起,那是很動聽的聲音……
一二三,沖涼無穿衫
■沈詩芳(福建人)
我是北馬的福建人,但從小在吉隆坡長大,所以沒有太多機會以福建話溝通,兄弟姐妹之間都說華語。不過,在我的記憶中,有著一些媽媽唸的福建口訣,聽了有種很安心的感覺。當小孩要沖涼但是怕冷時,媽媽就會念“一二三,沖涼無穿衫,一二三四,沖涼無代誌,佛主來保庇,一二三四五,沖涼無穿褲。”當沖好涼,小孩沒穿衣跑來跑去玩的時候,媽媽最常念的就是“溜溜溜,蝦無湫,吃雞肉,點豆油,吃籐仔,流眼油。”媽媽說這樣念了,我們就明白她的意思,便乖乖去穿衣服。以福建話來念這些口訣時,是很有押韻而且聽了就覺得頭頭是道。至今,還是會聽見媽媽對孫子們念這一些口訣。
回憶童年美好時光:
小時候,媽媽總會在我哭或不聽話時,念出這些口訣來表達她的意思或安撫我。
來者是客,歡迎串門子
■劉俊毅(客家人)
從小就在彭亨勞勿客家村長大的我,身邊的家人、親戚和鄰居都以客家話交談,在這裡說客家話變得很自然、很普遍。記得小時候在村裡的生活,都以客家傳統為主,最難忘的是每當晚飯以后,大家都在自家客廳泡茶談天說笑,最可貴的是家家戶戶都會到鄰居家串門子,如此和睦的睦鄰關係,就算打開著門戶也不怕,大家就像自家人般來去自如。
這樣的生活模式,讓村裡的人建立了家人般的關係,也讓我們變得更守望相助。然而時代變遷,以往的情境也難以重現,當我回到我的家鄉新巴力新村,鄰居們沒有像以往那自家人般的熱情,少了串門子的睦鄰生活習慣,反而多了把大門上鎖。我懷念那童年和鄰居朋友的玩樂時光……懷念那茶餘飯后的時光。
回憶童年美好時光:
當長輩們在茶餘飯后閒聊時,也是孩子們的玩樂時光。
追著飛機喊…
■陳明耀(福建人)
我的祖籍是福建詔安,從小就被婆婆訓練在家一定要講方言,不然以后將成為無根之人。
小時候,我家前院有塊空地,種滿了許多果樹;每天都有許多小朋友在此等巴士上學和玩耍,同時很多鄰居會聚在這裡買菜與話家常,熱鬧非常。最難忘的是,每當看到飛機飛過,我們可說最雀躍萬分了,整群野孩子似的直追著飛機喊:飛機飛落海,紅毛吃狗屎!(福建話)回想起這些日子,真叫人難忘。因此,我希望現代父母要堅持讓孩子在家裡多說方言。
回憶童年美好時光:
從小,我就是個孩子王,整天帶領一群小朋友到處玩,如捉迷藏、爬樹、放風箏等。
它不老土,是塊寶
■蔡孟儒(潮州人)
我是來自安順半港漁村的潮州人,在家里,從小跟父母說華語,只有和祖父母講潮州話,福建話則是跟同學們學來的。
潮州人除了打魚經商,也重視音樂文化,尤其是潮樂。潮州傳統文化精髓並沒有在我們家這一代傳承,自己有印象的是那鼻腔厚重的潮語,爸爸偶爾哼唱的潮曲,家鄉的酬神戲和潮州美食。年少時期甚至覺得潮語老土低俗,后來才曉得它才是華夏古漢語,潮樂更是細膩優雅的古曲。我們在爭相學習外來文化的時候,是否忘了自己民族根底下的瑰寶?
回憶童年美好時光:
這是父親在我12歲那年買給我的笛子,雖然已經忘了如何吹奏,但是它承載了父親對孩子的愛。
勿忘方言,勿忘根
■白琳(客家人)
我的父親是客家人,母親是潮州人。我在金馬崙出生,之后搬到怡保生活,很自然就學會廣東話,在家里也是用廣東話交談。后來去新加坡學美容時,又學會了福建話,現在跟孩子講華語,很少說方言。反而是孩子來到吉隆坡上學后,受環境影響,很快學會了廣東話,講得甚至比我還好。
參與演出此劇,讓我感覺到方言的重要,我應該也要開始跟孩子講福建話,提醒他勿忘根。
回憶童年美好時光:
扇子是祖母最愛用的隨身物品,記得小時候每天下午,祖母一定坐在門口邊,用一把竹扇子輕輕地扇風……
《四籍家話》重現方言歌謠
《四籍家話》音樂劇由何靈慧編劇、導演,演員包括:藍俊榮、沈詩芳、李宜玲、劉俊毅、白琳、周靖順、陳明耀、王敬嘉、陳聖偉、王迪銘、蔡孟儒、陳勇謙等。請來資深播音人潘德南、李進文、黃楚合、陳桂蘭糾正演員的方言發音。
此劇分別由四種不同方言:廣東、客家、福建、潮洲的故事組成。劇中會有20首重新編曲的不同年代方言歌謠,比如大家耳熟能詳的廣東民謠《月光光》、台灣民謠《天黑黑》、《望春風》、客家現代民歌、山腳下男孩本地創作潮州歌《開田過港爬山嶺》等。
此劇備有中英文字幕,听不懂方言對白也可以看得懂。何靈慧表示,這是一個老少咸宜,傳承中華文化及非常豐富精彩的演出。她希望年輕觀眾帶同父母親、祖父母、家人進場,不管是什麼籍貫,總有一種家鄉話會讓你感覺親切。
配合《四籍家話》的演出,劇場外公園處也設立特色攤位,提供各種家鄉美食及傳統手工藝品,借此喚回大家記憶力的味道及感覺。
《四籍家話》音樂劇
日期:11月21日、22日、28日及29日(星期六、日) 地點:吉隆坡表演藝術中心(klpac) 票價:83、123、153、183、253令吉(學生、老人、殘障人士10折扣) 詢問:018-2666 900 面子書:Asia Musical Productions 【同場加映】陳明耀方言笑話 陳明耀是北馬福建人,從小到大都講福建話,雖然在吉隆坡生活逾20年,廣府話仍然不靈光,常常鬧笑話。 笑話一: 初到吉隆坡,和友人去茶餐室吃東西,結賬時友人對小販說:阿細,計數!明耀好奇問友人:他是你朋友嗎?為什麼你知道他名叫阿細? 笑話二: 去茶餐室吃東西,用廣府話問老板:老板,有咩飲尿?(其實是想問:有咩飲料?) 笑話三: 去大排檔,向賣燒雞翼的安娣說:請俾我雞翅膀。(老兄,廣東話叫“雞翼”,不叫“雞翅膀”好嗎?) 笑話四: 散步與鄰居搭訕,鄰居問:你家是哪一間?他答:哦,我住那間倒垃圾。(其實是說“獨立式”) |
天下無南事有心學必突破
日前,檳城鍾靈中學宣布將在明年策動校內學方言,校方會安排課餘的特定時間給各籍貫進行活動,學生允許在這段時間使用方言交談。此舉一反傳統華校力倡講華語運動的方針,引起籍貫鄉團組織的好評。
一直以來,都有會館、鄉團開設方言班,讓年輕人學習方言,但一些方言班因面對參與人數不足問題,最終停辦。天后宮海南會館的方言班開辦迄今十多年,林明珠老師以生動教學法和一份堅持,傳承母語。
週四晚上,天后宮海南會館會議室里正進行海南語初級班。
“Liom lao seh, me jio o.”(林老師,晚上好。)
“Me jio o.”(晚上好。)
從零學起
今天班上來了一對小兄弟,第一次上課,完全不會說海南話,林老師先教他們簡單的基本對話。
“Lu giu mi mia?”(你叫什麼名?)
“Nong giu Ooi Ji Leng.”(我叫黃智寧。)
“Nong giu Ooi Ji Kian.”(我叫黃智堅。)
“Lu wa dui weh?”(你幾歲?)
“Nong tap weh.”(我10歲。)
“Nong boi weh.”(我8歲。)
林老師繼續上初級班課程--第6課,人體器官。學生們跟著老師唸:mak(眼)、pi(鼻)、sui(口)、ge(牙齒)、yi giak(耳)、siu(手)、dao gi gien(頸/脰蒂根)……
練習了幾回,第一天來上課的小兄弟智寧和智堅,已經可以用很標準的海南話唸出人體器官名稱。在一邊旁听的媽媽張愛萍,听得眉笑眼開。
期待解密長輩語言
張愛萍是海南人,先生是福建人,兩個兒子上華小,小女兒才5歲,他們在家主要講英文。張愛萍本身會說海南話、廣東話、英語,小時候家里人都說海南話。長大后父母去世,兄弟姐妹間也多講英語,她笑說自己海南話已經生鏽,教不了小孩,所以把他們送來會館的海南語班學習。
兩個小孩黃智寧和智堅會對海南語產生興趣,則是因為媽媽與舅舅阿姨們講海南話時,自己完全听不懂他們在講的“神秘語言”,如果學會了以后,就能夠 “解密”,也能參與談話了。上了第一堂課,被林老師稱讚發音很標準,讓兩兄弟更期待下一堂課。
9歲,是最資深的學生
另一位9歲的小朋友何瑞濤年紀小小,卻是班上最“資深”的學生之一。他從7歲開始上海南語班到現在,已有兩年多,從剛開始完全不會講,到現在發音比其他“大學生”還標準。他的爸爸是海南人,媽媽廣東人,在家里以廣東話交談。學了海南話,他可以跟爸爸、ah boh(姑姑)和其他親戚講海南話。
主動學習,勿讓它失傳
30歲的張其杰是海南會館青年團會員,父親是海南人,母親廣東人,他會說華語、英語、福建話,海南話反而不會說,正在努力學習中。“家中長輩們只會說海南話,年輕人如果不懂海南話,沒辦法和他們溝通,所以,我覺得應該主動學方言,否則方言會失傳,這是非常可惜的事。”
萬事起頭難,他從零開始學起,到今天可以用一句“beh deh, jiak bui liao bo?”(叔叔,吃飯了嗎?)向叔伯問候,已經覺得很高興,接下來還要再接再厲。
識多種方言 大馬華人佔優勢
今年七十多歲的林明珠是海南會館婦女組理事,在天后宮海南會館開班教海南語13年。她教過的學生加起來有幾百人,男女老幼,小學生、青少年、上班族、中年人、退休人士、銀髮族皆有。有些雙親或父母其中一人是海南人,有些是其他籍貫、想學海南話。
海南話班分初級班和高級班,三個月的課程各有14堂課。學生年齡從7、8歲到70、80歲都有,最低要求可以交談、能理解老師的話。除了親自授課,她也為海南會館總會編了兩本海南語課本,也錄制成光碟發售到各州屬會,鼓勵更多人學海南話。
完全沒底子的人,要多久才能學會海南話呢?林老師回答,視學習態度而定,若態度認真,很快就能學會,一般人上完初級班,就能進行基本簡單對話。
她認為,學方言越小越好,小朋友心思簡單,吸收能力強。她曾經教過年級最小的幼兒園學生,也教過一位二年級小學生,只學了一個學期,參加海南語演講比賽就贏得冠軍。
拉近人際距離
她強調,大人學方言只要有心也不難。她有位成人學生,本來只會說一點,回海南島尋根探親時,無法听懂在地老人家濃厚口音。來上課一年后,再回鄉下探親已經可以听懂,也可簡單溝通了。
“不同程度的學生,要用不同的教法。方言班要持久進行,教學法必須生動活潑,以引起學生的興趣。”她表示,一些學生上完了高級班繼續來上課,是因為在外頭較少機會說方言,在課室里可以練習,有問題也可隨時發問。”
大馬華人被認為很有語言天分,林明珠本身會說華語、國語、英語,甚至還學過日本語。她開玩笑說:除印度話和福州話外,基本上大馬人講的話,她都听懂。她會說多種方言,除海南話,也會講潮州、福建、客家、廣東話。她在彭亨州瓜拉立卑長大,海南話是母語;在勞勿唸初中,生活環境使然學會客家話;來到吉隆坡唸高中,學會廣東話;因為有福建鄰居,學會福建話;潮州話因為跟海南話同屬閩南語系,也听懂。
她覺得能夠說多種方言是大馬華人擁有的優勢,去到中國、香港、台灣,都很容易以方言與當地人打成一片。投其所好講對方的語言,迅速拉近人的距離,對從商的生意人更是無往而不利。
老人都學,年輕人更該學
李玉珠(Judy)今年60歲,開始上課學海南話不到一個月。她小時候住在金寶,鄰居同學多講廣東話,她也很少在家講海南話,變成會听不會說。雙親去世后,她更少講海南話,和兄弟、家人都以廣東話交談。
去年她去海南島探親,發現自己听得懂,但講不出口,于是下定決心報名上課,向林老師學習標準發音。由于有底子,她學得很快,碰到海南人就練習對話,現在電話里與遠在海南島的堂姐交談,也沒問題了。
她說:“很可惜我年輕的侄兒、侄女們,只知道自己是海南文昌人,卻不會講海南話。我希望自己可以做一個榜樣,像我吃到這麼老還可以學,他們也應該學講自己的母語。”
進一步了解海南人精神文化
超過50歲和61歲的兄弟李雅雄和李宏發,是海南萬寧人, 父親海南人,母親客家人,但在家講華語。他們會說普通海南話,但為了學正統海南話而來報名上課,完成了初級課程后,現在是高級班學生。
他們認為,如果不學會海南話,就無法真正了解海南人的文化,希望通過學習海南話,學習海南先輩們的精神。雖然年紀大了一些,但“學無先后,達者為師。”
一路採集鄉音不管多謠遠!
不知不覺,張吉安從事鄉音考古已經10年。回溯鄉音考古源起,2002年,他在台灣購入一張由台灣鄉音采集發起人許惠制作,紀念恆春月琴老人陳達的民間歌謠專輯《山城走唱》,深受啟發,覺得馬來西亞也應該有人去采集具有文化歷史價值的民間歌謠。
2005年,他加入電台,將醞釀已久的概念付諸行動,開始了鄉音考古工作。2008年,他在愛FM電台節目每週四晚上9時到11時的《鄉音考古.思想起》分享采集到的鄉音。如今邁入第10年,他采集超過100位民間藝人的鄉音歌謠,也制作推出了三張專輯和有聲書,以口述記錄和原生態的聲音錄音,裡面包含了客家山歌、海南瓊音、閩南童謠、永春諺語、廣西山歌、福州打房詩、福建南音、潮州歌冊、廣府童謠等。
發起鄉音考古
張吉安樂見最近大馬華社對于方言及鄉音重新重視,也希望多年來鄉音考古所得的珍貴資料,可以變成教育材料,讓更多人學習鄉音歌謠。
今年11月8日至15日,張吉安將在台灣四間大學巡迥演講分享采集鄉音。他把多年來采集所得分不同籍貫、類別編成文字,剪輯成音檔,向台灣民眾介紹來源,及比較中國、台灣、香港鄉音文化的聯系和變化。
明年5月,本地導演羅國文把他采集的七個鄉音老人家故事,編成《背著南風音的人》以劇場演出,張吉安將以講古佬的方式講鄉音故事。
阿嬤的四邑話
張吉安來自北馬,父親祖籍廣東開平,母親是潮州人。他小時候跟阿嬤一起生活,最先學的是四邑話(屬于廣府語系),后來跟外婆學講潮州話,與父母講華語。小時跟著賣咸魚的父親在巴剎擺檔,從顧客身上學會了客家話,而生活在北馬很自然也會講福建話。從事鄉音采集之后,他學會听一些海南話、福州話,這些年在采集過程中,他遇到最少見的鄉音是三江話(三江話是蘇州話,吳語的一種)。
關于方言,他印象中最深刻的,是發生在小學一年級的一件事。
剛上小學一年級,阿嬤天天帶他上學,留在課室外陪他到放學,再帶他回家。一天,老師听見他跟阿嬤講四邑話,當眾罵阿嬤,阿嬤萬分尷尬,只好趕快回家。老師因為吉安在校內講方言懲罰他,記過扣分數還要家長簽名。結果,父親為此與阿嬤大吵一架,阿嬤自此之后不再送吉安去學校,吉安改坐校車上學。后來,阿嬤很少跟吉安講四邑話,爸媽則跟吉安講華語。久而久之,他的四邑話退步到只會听不會講。阿嬤往生后,他也很少再听到四邑話……
曾經被禁,慘遭遺忘
馬來西亞華社在1980年代發起的“多講華語,少說方言”運動,使得人們對方言產生誤解,認為說方言是“不入流”,不應該被鼓勵。本來倡導“少說方言”,卻被歪曲變成“禁說”方言。那個年代的學生,若在校內講方言,會被記名罰錢。
張吉安記得,當年在他的學校里,說方言被老師、班長、巡察員逮到,一個字罰10仙,比如講了:汝呷飽未,四個字就會被罰40仙。當時方言被視為“洪水猛獸”,被偏激者“趕盡殺絕”,于是在30年后的今天,年輕一代會說方言者越來越少。許多年輕家庭是以華語、英語交談,年老的公公婆婆、長輩們無法用方言與兒孫溝通,或被迫學講華語、英語,加速方言的消失。
吉安認為,學方言還是應該從家里開始,畢竟方言沒有課程綱要,學校老師很難根據課本教導學生。唯經歷過80年代“多講華語,少說方言”運動的年輕家長,本身或許不會說方言,又或會說但不想小孩學,導致“家庭母語”被拋棄、遺忘,實是非常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