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若鵬：雜亂有章──藝術表演這么難？

之前《藝文活動怎麼辦》談過辦文藝表演之難，說行銷是解決之道。其實我省略了一個最有趣的論點，因為似乎無稽且滑稽，但又隱然覺得有其道理：我國文藝活動觀眾難求，因為……電影票價太便宜！

這說法不是我的，首先從某記者朋友處聽來，後又從和澳洲訪客聊天時再聽說。撇開什麼文化傳統、文學藝術、本地創作的大帽子不管，只看最簡單的消費行為：這週末你有幾個小時可消遣，目前戲院正上映好萊塢大製作，票價10令吉；另一方面，本地劇團同時也辦演出，票價50令吉；你會往哪邊去？我猜你會去看好萊塢電影（我也是）。

電影像麥當勞，就算不怎麼好，也壞不到哪裡，這樣的速食娛樂是很“安全”的決定。至於某某本地劇團，我對他們不熟悉，而且票價三倍，我真的沒什麼理由去看。這不是什麼文化教育、藝術層次問題，完全只是個經濟問題。當下我花多少錢，能買到我預期的娛樂。我國的戲票價錢非常便宜，在外國票價是我們的兩倍至三倍不等，設備還未必比我們好，而看劇場表演的票價相若，算盤撥一下自然就知道如何選擇。

電影和表演兩者票價都難有變化，這是現有市場力量使然，但價錢也不是唯一的因素，其他如劇場地點也不比看電影方便。如果在購物中心內設小劇場，情況會否改進呢？人流已經有了，只要價錢不要比電影高太多，普羅大眾便多一個去處。長久耕耘，也許能培養出新的觀眾。

但購物中心租金高昂，要試驗這樣的概念也許非要購物中心贊助支持，或政府撥款。類似前者的概念已經有了，在八打靈再也看過，但聽經理說用意反而是想借觀眾的人流增加消費者，惠益其他商店。成效如何我沒有數據，但看那裡表演節目滿滿，我自己也很願意去看，大概不錯。政府撥款的例子也有，但所在地點沒有人流，節目乏善可陳，網站也掛了。

我以為，沒有商業操作，單靠熱情撐不起來，難以永續，希望多看到些商場內開設劇場的例子。如果政府要幫忙（也應該幫忙），是否考慮多資助或獎掖表演團體呢？像幫助本地電影那樣。在台灣我們看到像“雲門舞集”這樣的國際品牌，沒有政府的大力扶持，大概就不容易；新加坡設有基金為藝術家、作家發表作品；聽說中國表演團體到國外演出，傳揚文化，國家也給予資助。

我一直都在談錢，錢是必要的。如果我們的藝術家，天天愁錢，怎麼能在藝術造詣更上一層樓？我接觸過一些知名畫家、藝術家，作品受收藏家青睞，生活無憂，能盡心創作，多寫意啊！那是個商業模式。那麼藝術表演能否發展出除了贊助以外的另一個商業模式？我還在探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