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金亮:滿天星── 路上的馬來西亞

曾經,我是摩哆一族。“在吉隆坡,騎摩哆是一件危險的事!”決定了以摩哆做為我在吉隆坡工作的交通工具之后,親友都這樣對我說,每次見面和分手前后,大家都為我路上的安全操心。

是經濟問題和吉隆坡的交通,逼使我做此決定。

我的朋友吳友憑也騎摩哆,他比我更早加入這個族群,在我當上摩哆一族的前幾天,我對駕摩哆的種種突發事件和安全,開始學習備防和措施,友憑對我說:“騎摩哆小心最重要,其他的,都不是問題。”

很不幸,騎上摩哆沒幾天就遇上大風大雨,狂風加滂沱大雨,才發現竟然沒準備雨衣。沒事,風雨中奔馳更瀟灑。接著,燃油耗盡。原來忘了自己開了后備油格。

哈!走吧!推著摩哆走在狂風暴雨的大路旁,同時思考未來方向。前面一輛貨車停下來,亮起倒退燈。二話不說,指使我一起把摩哆扛上車,然后他把我送到添油站。

整個過程他只說了:Miyak habis? Mari……Naik…… 最后,這個印度同胞丟下了一句話:“OK !” 然后我跳上他的貨車,揚長而去。

是的,騎摩哆小心最重要,其他的都不是問題。

我是個很懶惰打油的人,不到最后關頭,絕不進油站。第二次燃油耗盡的地點在LDP,烈日當空,后面的摩哆跟了上來。

Miyak habis? ……Mari……Naik……他的右腳放上我的摩哆后座腳踏架,急扭油門,一蹬再蹬繼續蹬, 然后以他的摩哆馬力加上他單腳力蹬的推動下,我的摩哆順暢直奔添油站。

“Terima Kasih !”我向那位馬來兄弟說。

是的,騎摩哆小心最重要,其他的都不是問題。

我不小心翻了兩次摩哆。第一次是深夜,傷了左手中指,我是彈古典吉他的,從此難度高的吉他獨奏曲我都無法演奏,唯有專心寫歌。第二次是大白天,在蕉賴從UE3往前轉向民政大廈大路的一個拐彎,滿地碎石,送我一個人仰車翻。

第一個圍上來的,是修路的印度同胞。扶起我的是一位也是摩哆一族的馬來兄弟,問我傷到哪裡的是華族同親。我的牛仔褲,以及我的夾克沾滿了我的鮮血,從此告別兩年摩哆一族的生活。

昨天駕車回家,看到路上躺著一部摩哆,路邊圍著人群,有印度同胞、馬來兄弟、華族同親,打電話的、收拾滿地細碎的、扶持著傷者的、用力揮動手中物扇風的……

我是寫歌的,突然很想寫一首路上的歌,歌名就叫《路上的馬來西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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