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創.酒店內外 不可多說之事 | 中國報 China Press

文創.酒店內外 不可多說之事

20151115wenchuang



特約:鄭澤相
WWC酒店驚魂記/上篇

這些酒店都少不了每晚有從門縫下扔進來的小卡片,推銷當地的熱情白領、純情大學生、寂寞人妻等服務。若收集各地小卡片,甚至可以適用於社會學,研究中國一二線城市色情行業的發展概況……

我們入住每一個城市的酒店,並不會太講究,只要乾淨方便,能上網就可以了。可喜的是,中國近年來的連鎖商務酒店開得滿地都是,我們常住的錦江之星、如家、漢庭、速8,都是誇張地在中國佈滿五千到一萬家分行的連鎖品牌。商人垂涎不已的中國市場,這些都是好例子。這些酒店的床、洗澡間、佈局都相似;倒是方便了我們,當然價格便宜也是重點。

不過,這些酒店少不了每晚都有從門縫下扔進來的小卡片,推銷當地的熱情白領、純情大學生、寂寞人妻等服務。若是收集各地小卡片,甚至可適用於社會學,研究中國一二線城市色情行業的發展概況。與此同時,要記得各個酒店的房號,也是考腦力的事——我就時常會出現不清楚自己身在哪個城市、住幾號房的狀況。



有些酒店是緊緊地附著一層當地的味道,好比南京的漢庭,有一股介於食物和腐爛物的味道;長沙的則在大廳就聞到臭豆腐了,天津的如家有股甜味,廣州的如家在工地旁,整日塵土滾滾。反正去的每個城市,都是蓬勃地在發展著往高空堆砌水泥,往深土裡鑽。

鼾聲震壞腦細胞

有一年在長沙住的是愛情酒店,那個黏膩的感覺揮之不去。更甚的是在一家小學旁邊,窗外看得到學子,早上在朝氣勃勃朗誦詩文:“偉大的黨啊!”云云。偶爾,在機緣之下,也住到很棒的酒店。在常州住的是青年旅舍,可是卻不知為何非常舒適豪華。有一次的無錫巡迴,在順德和成都還曾入住五星級酒店,大家都不想出門了。雖說不介意酒店等級,但那是錢包在說話,一旦有點享受,我們的賤樣還是顯露無遺。

和入住豪華酒店相比,我們比較常遇到豪華光譜另一端的酒店。在北京,我嘗試訂了一家背包客旅舍,還將整個樂隊、攝影師五人擠在一間房裡。如果時光可以重來,我會另做安排,因為有兩個人睡覺打呼,那等級接近地震,腦細胞損壞數億,可謂損失慘重!

這之後,打呼的那兩個都同房睡,讓他們自相殘殺去。不過有時候我還是滿民主的,不因為我是隊長就讓自己優先。分房的時候,往往都用猜拳決定。有一次,我不幸被分到和打鼾聲巨大的攝影師同房,我已盡快準備好在他入睡前,鑽進被窩裡,可是卻絕望地聽著他的呼吸,漸漸深沉,在少過40秒的瞬間,呼聲響起。

因此,我特別敬佩全天下的妻子們,她們可以在這種一夜復一夜的轟炸下,依然健康生存,並且和鼾聲四起的他共存。如果讓我和打鼾聲巨大的男人或女人同房,這會釋放我因子裡那隱藏而殘酷的動物性殺戮本能。

被我們闖入的廢墟

有一年,在無錫酒店的體驗絕對是有趣的!德士將我們載送到這一個陌生的區域,我天真地以為這只是路過——周圍的建築都是危樓狀態,圍牆上都用噴漆寫了很多“拆”、“危樓”、“禁止入內”、“申冤!”、“入內立斃”等觸目驚心的字眼。稱得上建築物的都少了前牆,好多鋼筋露了出來,有的已是廢墟,有的或許勉強可讓戰後難民作為寄身之所。

德士開進一道牆後,減速下來。我們住的是“格林泰爾豪華酒店”,但旁邊立著一棟已拆得差不的工廠。可以看出來,這家酒店過去曾有過風光,不過,它的大廳正面的牆壁,像被子彈射出百孔千瘡,跟前一張骯髒的沙發上,攤著一位保安伯伯,倒是令我稍微放心。好像沒有睡醒的女孩,坐在櫃檯前抄寫我們的證件(這是所有不論等級的中國酒店,都非常認真在做的一道程序),然後交給我們規格不一的幾把鑰匙。

這酒店還有可操作的電梯呢!可是第二層、第三層的按鈕,都用紅叉叉蓋過,第三層按鈕還貼心地提示著:“禁止進入!”出了電梯,我們樓層的地氈鋪著一層薄薄的灰,牆上壁紙脫落,燈飾半吊著,燈光下,空氣中漂浮著微小的塵,在靜靜的沉澱著——因為我們的闖入,它們不安地飛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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