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扇门‧王修捷:不存在的力量
彼得杜拉克在《下一个社会》里曾提及多元主义的再兴起。他追溯中世纪西方社会中,曾有过一段时间,不论是宗教或世俗单位,都拥有自主地位和权利。但十五世纪以后,由于民族国家出现,经过五百年发展,主权国家变成社会唯一的权力轴心。随着十九世纪中叶的来到,各种企业兴起,形成各式各样的利益团体,向政府争取自主权。但他同时也觉得,这些利益团体只看重自己的利益,而不注重公益。如何使得这些利益团体拥有共同纲领,是未来一大挑战。
他的观察,或许不能完全适合用于诠释我国情况。他所谓的中世纪宗教或世俗单位拥有自主地位,按照我的理解,梵蒂冈也曾经适用于解释此模式。十五世纪以后,从民族国家过渡到主权国家的例子,也很容易找得到。而十九世纪大企业兴起,并向政府争取权利,这个情况在国外也经常可见。如美国对中国的一些策略,有时不得不因为商业考量(尤其是牵涉到大集团的利益)而作出调整。
但这些形式是否在我国有明显的共同之处?依我愚见,我国情况似乎有别于这些社会现象。当我们看见郭鹤年的生意王朝似乎很轻易就被易手、SP Setia壮大以后也很容易改头换面、CIMB银行对南方银行的恶性收购,却没有引起太大注意,这些例子背后说明了什么?这背后可能有很复杂的原因,但简单而言,我们这里的大企业,并没有展现出这种多元主义的力量。或者说,我们这里的多元主义被某一种主义所压抑了。
老子说治大国如烹小鲜,我倒觉得每个国家都是一个经济体。说穿了,那是一盘生意。有的国家有着先天优势,生意特别容易上轨道(如产油国)。有的国家没优势,也能在先天不足下,把生意搞上来(如新加坡)。有的国家,似乎注重内部某群体的竞争多于对外竞争。这情况就像摆着一盘生意不好好经营,却注重内部争夺,那生意自然是要垮掉的。
这年头大家都在说人才外流的问题,一个摆在面前的残酷问题是,当你能到更好的公司,你还会留在原有公司吗?当然,还有很多人愿意留下。但愿意留下的,不是能力不足的一群,就是希望能改变现状的一群。至于能不能改变到什么,那又是另外一个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