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昭光 :明騷易躲 暗賤難防

走大道吧,起價了。走舊路吧,土崩了。坐快鐵吧,停電了。打的吧,宰客了。乘飛機吧,失蹤了。坐大巴吧,翻覆了。自駕游吧,路淹了。坐客船吧,海盜來了。去巴黎吧,屠殺了。上天堂吧,國會卡著。走后門吧,省事了!

全世界都在鬧人禍,大馬只有天災,當年南北大道大土崩,三美威魯的天意論成為經典。甲洞高架天橋出現裂痕,三美也要老天爺買單。新山班蘭醫院被黴菌侵襲是外勞的錯;國會漏水,納茲裡說是天意。東海岸大水災,關丹市議會主席說是神的旨意。依此類推,海龜蛋成為部長的饕餮盛宴是天意。恐怖分子企圖襲擊大馬的陰謀全被偵破,也是天意。

加叻大道的泥石流災害,工程部長法迪拉相信森林深處有伐木活動。天然資源及環境部長旺朱乃迪坐直升機巡視泥石流源頭,也沒發現砍伐活動。彭亨大臣安南耶谷看了警方從高空拍攝的鳥瞰圖,斷定是天災。森林局局長末哈默法伊斯說與伐木無關。大馬生態組織(PEKA)要以照片指證有伐木活動。紅極一時的彭亨州綠色運動紋風不動,讓路給泥石流,因為今年不是大選年。盲從政府或迷信神領導,都是縱容英明領導監守自盜的推手,子孫后代自食其果,是“民意”,非天意。

今年6月,柔州蘇丹指加亨和豐盛港非法伐木極為嚴重,森林被砍伐后非法種植油棕,涉及面積約5000至6000公頃。殿下不悅:“不要告訴我,沒有人看到!”五六千公頃的面積等于七八千個足球場那么大,刷谷歌地圖,不必走進山芭,連1.3英畝的“基宮”都可以看到清清楚楚。錢遮眼,樹桐則小如鉛筆,不容易看到。

走寶肯定對不起自己

2009年,時任天然資源及環境部副部長佐瑟古律透露,被反貪會逮捕的涉嫌非法伐木活動官員,甚至來自野生動物局。看來人人都想分一杯羹,森林局管理的永久森林並沒有永久的保障,州行政議會可以隨時取消其“永久”性質,改作其他任何用途。一紙土地發展或開發批文價值連城,官商勾結掠奪資源的大生意,對比執法單位的疏忽或不嚴,后者只能算是餬口的麵包屑來源。空談追究責任,如瞎子摸象,自摸食糊爽一翻,卻對體制性的腐敗沒符!

管轄範圍逐漸萎縮的森林局,自好眼巴巴看著州政府地及州森林地的樹桐排隊下山,但林中也不乏來歷不明,但經營有道的樹桐收費站,若不留下買路錢,樹桐及穿山甲一條也不能走。上至部長,下至執法單位,皆深知“疏忽”非大罪過,但走寶肯定是對不起自己。如果說知道又沒抓到非法伐木,當然有損尊嚴及專業。反正山高皇帝遠,樹桐如何長腳溜下山,或挖地道逃遁下山,只有無法供證的猴子及四腳蛇知道。

曾經代表權威的聲音正在漸漸沉沒,政界領導不是講廢話就是騙話,偶爾還有黃色笑話。近年發生的一系列公共事件中,瞞報、虛報屢見不鮮。官方信息缺乏透明度,應變慢,回應爛,信息亂,讓“魯蛇族”借題發揮,製造假新聞圖像視頻博贊,慰籍自卑心理。這些無責任感和無羞恥心,不關心別人,卻強烈需要別人的關注與信賴的人格違常懦夫,同樣是社會公害。

明騷易躲,暗賤難防。監守自盜的州政府以發展之名,批審土地錢權交易,蓄意紕漏才是破壞環境禍首。陽光才是最好的消毒劑,讓公共權力真正在陽光下運行,全面保障人民知情權、參與權和監督權,曾經的“權威聲音”才能夠重新贏得民眾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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