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真實的張棟樑
文:覃小萍
圖:李文源
“每一次的決定就要對那個決定負責任,而且要接受你做了那個決定帶給你的東西,不管是好或不好都是你的經歷。它都是會留下來的。”
人生在每個轉角都會看見不同的風景。
張棟樑利用3年的時間行走不同國家,看了不同地區的景色,遇見不同的人、聆聽他們的人生故事。
他終於可以坦然敝開心胸做回自己──最真實的張棟樑。
當初站在十字街頭,做的每一個決定、轉變的每一個跑道,他已不能言悔;反正已無法挽回,繼續往下或許有更美好的一番景觀。
他深信。
王子改變了
因為偶像劇《微笑Pasta》演出大明星“何群”,隨即又發行了《王子》專輯,張棟樑當時的形象:華麗的服裝、Bling的配件、有型有款的造型,完完全全被打造成帥氣爆燈的“偶像歌手”。
而我們私底下也的確愛跟他經紀人戲稱他──“王子”。
休息3年,“微笑王子”的微笑仍然溫暖大家,但他改.變.了!
簡單白衫衣配卡其褲,腳下一雙布鞋,這回真的宛如偶像劇中的王子開始走進了平民生活。
“這是我想要的改變啊!如果以前是大家很崇拜的(形象),可能就是這樣的原因,久而久之我覺得會有點辛苦。不是說那不是我,而是我私底下不會一直維持在那個狀態……”
過去沉澱的2、3年間,除了到紐約上課充實自己,他也很認真的思考自己今後的方向和定位,希望重歸演藝圈的這一天,能把工作狀態調整到他心中的理想模式。
他曾自問:“如果要靠很多的包裝才有自信、才覺得自己像個藝人,如果那些東西拿掉了,你還剩下什麼?”
於是帶著《長假》重回歌壇,他有了這首像自剖式的《偶像歌手》新歌。他從“心”出發亦從“新”出發。
“我現在都讓自己一切從簡,譬如我的造型、譬如書中的造型,都是很簡單的東西,不再像以前一定要幾套西裝。因為我覺得這些東西已經不是我規劃事業上很重要的事情,我必須用另外一個角度去經營自己。”
在娛樂圈,總會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時候,圈中某些潛規則還是須遵守。
所以他清楚知道“明星”還是需要去經營,“如果當時就已經做我現在做的東西,可能是完全無法去成立的,因為大家根本都不知道(張棟樑);現在可能是比較冒險的,但我覺得是可行的。大家會覺得張棟樑很普通哦,這就是風險。但是我必須讓自己做這個改變。”
他笑說現在大家看見的“張棟樑”有98%貼近真實的自己。
“有一段時間真的會靠很多物質來犒賞自己,工作很辛苦哦,就買一個手錶給自己,拍了一部戲很辛苦又買一個什麼給自己。但是我已經過了那個階段。
現在叫我買這些東西,我會覺得不值得,而且已經會先避免讓自己走到那個需要花錢犒賞自己的狀態。
以前可能會做一些事情做得很不甘願、很不爽、做得很生氣,所以必須要做一些什麼來補償自己。現在如果會有讓自己不開心、不舒服的事情,我都會讓自己避開。”
如果沒有參加新秀……
“如果不是這樣……”、“如果我當初……”。“如果……”是很多人很自然掛在嘴邊的口頭禪,偏偏張棟樑的歌卻是《人生沒有如果》。
笑問他倘若人生有如果,他會把這個“如果”放在人生哪個時間點或事情上,再作出一次抉擇。
“我其實每次想到這個:如果我那時候沒有參加新秀大賽,我現在會是怎樣?我還蠻怕的,夜深人靜的時候想一想都覺恐怖。因為我不知道我自己可以幹嘛!”
2002參加新秀大賽之前,他因家裡經濟出現問題,從台灣休學回到古晉,過著他形容為“很徬徨、很糜爛、沒有目標”的生活。
“有一天媽媽的生日,我爸載我,叫我去買pizza幫媽慶祝,我說我沒有錢耶,我爸說:你一個二十幾歲的人買一個pizza都沒有錢!”
這一句話對張棟樑起了當頭棒喝的作用。
“其實也沒有說我爸的話當下有hurt到我,只是那個情緒就留下來了。”
他當時在爸爸朋友公司賣鋼琴,賺不了多少錢,後來看見林健輝拿冠軍的比賽,他有點氣焰囂張心裡OS:我唱得比他好啦!
“那時候只是貪圖比賽的錢!我記得當年的獎品有一台車和獎金兩萬五。一台車七八萬,加上現金和其他的東西有大概十萬,多好用啊!那時候真的很窮。那筆獎金幫了我很多,第一就先幫家人還了債,然後幫自己有一個開始。”
看似很順遂的星途,但他也在追夢路途踢到過釘子。
“坦白講,我那時候參加新秀真的很膚淺的只想要拿到那些錢。我在台灣唸書有拿過Sony歌唱比賽,跟Sony有談過,但他們要我當儲備歌手,我覺得沒有前途,所以對當歌手就有一點死心。”
比賽之後本來要簽給全球音樂(已結業),但他並沒有簽約,只在合輯錄了一首紅到發紫的《黃昏》。
“‘如果’這件事情真的不需要花時間去想太多。我真的沒有想要知道,如果沒有參加新秀會怎樣?如果我簽了給全球會怎樣?如果我沒有休息會怎樣?
每一次的決定就要對那個決定負責任,而且要接受你做了那個決定帶給你的東西,不管是好或不好都是你的經歷。它都是會留下來的。”
只要自己活得好
“世界從來都只喜歡八卦…人們忙著喧嘩說別人閒話”,這是新歌《年華》兩句很寫實的歌詞。
張棟樑休息期間,總會有好朋友轉敘哪位朋友的話,哪位親戚跟家人好奇探問:“怎麼都沒有工作啊!”、“怎麼醬不爭氣啊?”
“這種事情我已經不想解釋,也覺得不需要跟別人解釋。只有我知道我自己在幹嘛就好了!這是近2、3年其中一個最大領悟,只要自己活得好就好了!”
回首剛出道打拚的情景,他無奈的說:“以前做的所有決定都會忙著跟大家解釋、以前做的所有事情都急著要跟大家說明。不過藝人百分之八十不都是這樣嗎?
藝人某個程度來說,是為了別人而活的吧!你所有的作品、你每一次的出現,都是等著大家的肯定、批評。所以我會慢慢學會關掉,不要去聽這么多……”
這次EP沒有收錄情歌,但是3首新歌都是張棟樑想跟大家分享的事情,《偶像歌手》、《人生沒有如果》更是他很赤裸裸的心情。
“沒有唱情歌並不是說我沒有談戀愛,可是我們的戀愛可以有多轟動?可以有多“還珠格格”的你是風我是雨啊?這種事情是不會發生在現實生活的。”
曾有資深藝人說過,藝人在不同的年紀、不同的人生階段,透過他們的作品能反映他所思所想,也可以讓他的作品陪著粉絲一起成長。
張棟樑接下來做的兩首新歌包括剛發表的《現在你是怎樣的人?》,以及未曝光的《遺憾的藝術》,都會是他內心的故事。尤其是《遺憾的藝術》主人翁正是他的小妹心愛。
“因為我一直覺得我妹妹有一段日子很偉大。”心愛在台灣唸電影,當時正值張棟樑也在台灣,供妹妹讀書自然成了他這個大哥的責任。
“她也有很多時間是跟我一起生活,看她拍的東西、寫的劇本,我才發現她原來很有才華。她回來吉隆坡跟獨立導演陳翠梅做事情,雖覺得她很辛苦,但她卻很開心。
後來我爸爸中風,需要有一個人留在家裡,我每天都不在,但是我那時候不能停,我一停下來家裡就沒飯開……”話至此,棟樑鼻音變重,語帶細微哽咽,“大家看來看去就只有她,她就回去了。
她回去那段時間認識了一個男生,現在結婚了,生了兩個很可愛的小朋友。她現在在古晉MY FM上班很受器重,也做得很開心。她現在的生活可以說過得非常圓滿,但是我知道她內心一直有一個拍電影的夢想。這是我一直很情深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