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裏的虛與實．陳慧文：電車

學期中的休假，我到香港旅行。出國旅行是到一個沒有自己故事的地方，讓心靈歸零，重新開始。頭腦裡沒有故事，人會開心很多。這次我去香港也是為了探訪留學上海時認識的兩位香港朋友——猴女和笨仔（現在叫笨佬了），畢業後，我們五六年沒見面了。

我夜晚八點抵達銅鑼灣的一間旅舍，笨佬剛教完課就來找我吃晚餐，我正安頓好。旅社是猴女介紹的，地點非常好，靠近鵝頸橋，就是打小人的地方，此時的鵝頸橋空蕩蕩，要等白天才有打小人。在香港，只有香港島才有電車，而電車站就在旅社外面。

我們吃了車仔面，就坐電車去金鐘。搭一趟電車才兩塊三港幣，笨佬遞了硬幣給我，原來港幣兩塊和兩毛是有很多角的，我像發現新大陸般驚歎，從前他們也有給過我一些硬幣，但正好沒有兩塊和兩毛。笨佬在WhatsApps向猴女報告，猴女發了一個語音文件，猜想我的反應：

“哇，乜兩蚊銀咁架？起曬角？”

由於我在檳城開車，因此對於公路上多了電車，我覺得比較混淆。我問了笨佬關於電車軌道的問題：

1.電車司機怎麼知道何時停下讓車子過？

2.為什麼有些電車是和車子平行的？

路途中，有一輛比較漂亮的電車經過，車身有綵燈，原來那樣的電車是可以租的。似乎港劇的時裝裡很少或幾乎沒看見電車？現實中，有電車的地方也不容易取景。

如果說旅行可以遇見自己，那我便是在香港發現，我比想像中的自己更喜歡電車。走在路上的電車，像巨型玩具車，因為比較高而且行駛速度慢。笨佬告訴我，香港人曾向政府建議廢除電車，因為速度太慢，不實用。

笨佬小時候覺得電車是怪獸，每次到港島看到電車，就覺得有怪獸要過來吃他。電車車身可以打廣告，我看到一輛深綠色的電車經過，打著白花油廣告，像一罐巨型白花油在路上移動。電車也叫“叮叮”，另外，叮也是動詞。例句：“好啦，你就由呢度叮返銅鑼灣啦！”

後來我在中環的元創方看中了一個電動玩具電車，有車軌還有電車站。我還買了米鋪和報紙檔筆筒，和電車站放在一起。

回到檳城，我查閱資料才得知，檳城原來也有電車，就在牛干冬和庇能律，衷心希望電車能重現檳島古跡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