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爱卿:雨周
–北马专题主任
我到现在还是喜欢叫他雨周,不叫他YB。这不是对他这个州议员不敬,而是他依然是那个还没当议员时的他,那时他与记者的关系有如朋友,我们都是直喊名字。
几天前同事翻出收藏在中国报槟城办事处多年的“文物”,那是行动党还未在槟城执政的年代,郑雨周还没当上州议员的年代,他召开记者会时分派给记者的“大字报”。在针对一项课题开记者会之前,他会先自己上山下海拍下照片,然后冲印出来(那时数码相机未普及化),制作成图文并茂的“大字报”,分派给各报记者。如此一来大家就一目了然,也可以省下拍照片的时间。
这就是当年一个槟州反对党小党员,在有限空间内所做的东西。他们做的事非常草根,有时候必须爬山,到海边给太阳曝晒,甚至租船出海,因此他们总是满面风霜,皮肤也晒得黑黑的。
2008年全国大选,郑雨周被派到一个几乎没有胜算的选区去当炮灰,无视他之前已在另一个选区服务的努力。一场政治海啸让他意外当选,对一个从政的人来说,这应该是人生里程碑之一。不过对郑雨周来说,这是走上政治不正确之路的开始。
他最政治不正确的就是,他依然是当年的他。我记得有一次跟着他去采访浮罗山背非法养猪场的污染问题,我们去到那离红树林很近的地方,他踩着烂泥就这样走过去了,我们的下半身都是泥污,出来后随便用水洗一下就继续工作。跟着他去海草床上抗议也一样,他踩着槟威海峡的烂泥,就这样走上海草床,穿着背心短裤和赤脚。
这种辛苦、肮脏又不讨好的事,只有郑雨周肯做了。这是他十多年前做的事,十多年后人人喊他YB,他依然在做这些事。他也许笨得可以,但是目前我们最缺乏这种择善固执的人。
上周五的州议会休会前,雨周再次在州议会里政治不正确,这次面对的后果可能会很严重。大家都在看,他的党会怎样惩罚这个不听话的孩子。我们都希望他没事,但政治的心胸,有时候与填土后的槟威海峡一样越来越狭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