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韋材:城人五味──兩粒 | 中國報 China Press

吳韋材:城人五味──兩粒

不要笑。真的,你再也找不到如此樂用“粒”這個量詞的華人群體了。



尤其是男人,當他們覺得一個女人長得美,多數就是發現她有“兩粒”很大的眼睛,所以,他們才會觸電——啊美女,你那兩粒大眼睛,勾掉我的魂!

聽慣規範式華語的人,都能聽懂“一雙眼睛”或“一隻眼睛”,卻很難想像“兩粒”眼睛的美感,究竟在哪裡?假如半夜看到門口站著“兩粒”眼睛的人,不瘋掉才怪!

而我們真的很喜歡用“粒”,還很慈悲為懷地不管那是大粒、中粒、小粒,我們都會一律平等地用“粒”。



我們極少說兩枚雞蛋,因為平時都說慣“兩粒雞蛋”或“兩粒蛋”,而且什麼蛋都可以。

我們說“買了一粒西瓜回來”。西瓜長成一“粒”?那一定是很小了,土地一定很貧瘠。

女人說:“我老公送我的戒指上面有一粒鑽石。”那麼,這粒鑽石聽起來又好像有點誇張了。因為我們無論是形容天上的星星,或是獎賞用的星星,全都是“一粒星、兩粒星”地大方豪邁,那麼,她老公買的鑽石,大概也就跟星星一樣大了?

一顆鑽石,對。一顆星星,對。但抱歉,顆?本地很少用。

人的視覺判斷一向追求簡單,比如“間”這個量詞,就能用到無往不利:一間豪宅、一間醫院、一間學校、一間卡拉OK、一間辦公室、一間睡房、一間廁所、一間警察局、一間戲院、一間工廠……大概只要是用磚頭建築起來,外面有抹上洋灰的,我們都理所當然地用“間”來形容。

假如你聽到“請問您這家診所是否就在這座商場的後面?”有時還會愣住一下,嗯,這個是說話不一樣的人。搞不好人家會誤會這裡的魚都是長形的,所以才叫“一條魚”而不是“一尾魚”。而常說的“一條頭髮”,肯定比“一根頭髮”要粗得很多。

以後買香蕉,還得細心研究一下人們對長度的判斷。其實,不就是香蕉而已嗎?怎會如此一廂情願地形容成“一條”呢?難道真有那麼長嗎?又不是繩子。

不過,假如有一天,遇到有個小販跟你說“一根香蕉”,又是否表示他的香蕉才是正常的長度呢?

吳韋材-新加坡作家,80年代初背包環球旅行後開始專業寫作,著作二十餘冊,其中《背包走天涯》系列最受歡迎。現從事旅遊帶團、樂活指導、寫作。


*本網站有權刪除或封鎖任何具有性別歧視、人身攻擊、庸俗、詆毀或種族主義性質的留言和用戶;必須審核的留言,或將不會即時出現。
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