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則《讀者文摘》的笑話,講詩人去作客,飯后大夥在露台喝酒,時值夕陽西下,彩霞滿天,主人就對詩人說:“你瞧,這黃昏的景色是不是美極了?”
詩人道︰“對不起,我下班了。”
這笑話的賣點有兩個︰一是調侃詩人必歌頌美景的既定形象,二是開詩人竟然有“上班”這回事的玩笑,朝九晚五等待謬思的蒞臨。
那詩人出差會是什么回事呢?中國一個名叫豎的詩人,有感于詩人沒有因公出差的機會,就自己派自己到新疆去出差40天。導演唯安奇一路隨行,紀錄成片《詩人出差了》(Poet on Business Trip),時為02年,但后期製作費時10余年,數月前才在康城首映。
詩人出差,一路嫖妓。地下電影的好處是完全不必顧及電檢,詩人兼任鹹動作片主角,並附送大量裸露出浴鏡頭。
反映新疆人文風景
詩人一路公車或貨車,住各式各樣的廉價旅店,遇見形形色色的人。一個司機告誡他要小心:“新疆人跟以前不一樣了,把錢看得很重,因為錢不容易掙啊!”但新疆人仍喜歡跳舞,有一種舞要男人赤膊著跳,腋下濕水,隨著音樂臂膀一夾一夾發出節奏聲,人體竟然也是樂器,難怪玉人要吹簫。
影片有著公路電影的隨意,也反映了新疆在世紀初的人文風景。詩人很盡職,果然一路寫詩,全程寫了16首,這些詩也呈獻在片中。他還負責朗誦。詩像很隨便就寫出來的,但頗有水準。
一晚停電,他就寫了一首詩講愛迪生發明電燈泡之后不久,有這么一個婦人,赤著膊子,在燈光下靜靜地坐了一夜。她說,我感覺到我這一生,就是為這而來的。
有一首講牙疼︰有一種疼,發生在你身上,是我感覺不到的,我甚至感覺不到自己有牙齒。
一首講月光,他說月光似乎沒有意義,但無所謂,那美是格外的明亮。
一首講風景︰再走下去似乎沒有必要,生命亦古亦今,門口就是世外桃源,若有點酒就更好。
他本來想包車去喀納斯湖,但一趟要500塊錢,嫖妓只需40塊。結果他沒去,只去郵局買了套明信片算了。
當然,他也寫了一首講陰道的詩,講嫖妓的空虛感。
寄自倫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