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地北漫談路 | 中國報 China Press

天南地北漫談路

李天榮老師 幼鷹補習班



幼年時候住在檳島青草巷大園,亞答屋四周椰樹環抱,從大門到鎮上去有兩條路可以選擇,一條是採椰子工人走出來的羊腸小路,行人、腳車騎士和摩哆車騎士可通行。因此,人蹤稀少。另一條是大路,這條路是山腳下一家炸石廠開闢的,原本是一條紅泥路,載石羅厘經年累月運載石頭、石子、沙屑;一路上,從車斗隙縫掉下的沙石最后把紅泥路變成了石子路;這條路的盡頭是一家規模龐大的菜園,村子里有一家印度人養牛,他每天都會趕牛車送牛糞到菜園去,因此,這條石子路又叫牛車路。

這條路每天清早和黃昏都有成群的牛羊走過,早上,牛羊到山坡上吃草,黃昏,牛羊又成群結隊回家。路上的牛糞,我們會撿回家為香蕉樹、甘蔗叢施肥。路上干硬的羊糞,一粒粒像花生米,是我的彈弓彈丸,用來射鳥,可從來射不死鳥。

屋后的小路可謂是人走出來的,整條路只有兩戶人家,屋子是樹干和椰葉搭成的,地板沒有鋪洋灰,真是天然的制成品,綠葉是被,大地是床,他們出入就是靠兩條腿。因此,上四年級課本讀到:“路,是人走出來的。”我就會想到這一條路,這兩戶清貧的人家。下雨天上學,我最怕走這一條路,因為走到學校時,我的校服背后都變黃了。



上小學三年級那年,大園這塊土地被地主售賣了,這里大興土木,我們遷到大路后的“姓陳園”去了。几年后再回來探訪,這里已建滿新式的洋房,交通四通八達,石子路變成了柏油路,椰林山野已變成洋房住宅,物變人非事事休,找不回童年的桃花源了,不過,走在人行道的方磚上數方磚也是一種消遣。

后來在吉隆坡工作,見到的路形形色色,縱橫交錯,不識路牌就會迷路了。當年走在茨廠街這一條路,走五步一堆黃痰,走十步見一堆青痰;聯想起武俠影后鄭佩佩的“毒龍潭”與地上的“毒龍痰”,走路也步步為營啦。

最近,在咖啡店聽到一個剛從中國觀光回來的沈某說中國的馬路比馬來西亞的馬路好,也見不到乞丐了。我滿臉推笑地告訴他,你只看到導游帶你去看美麗的一面;中國的乞丐都跑到馬來西亞鬧市邊走邊唱討乞了。因為馬來西亞好,物源豐富呀!唉,乞丐這種現象就像蚊子一樣,只能減少,不能消滅啊!世上有哪一個國家每一條路都是平坦的?生活的路也不會一生沒有起伏顛簸。你若嫌自己的國家不好,別人的國家好,就移居那個國家好啦,莫在睜眼說瞎話了。

回首來時路,再看看今時路,誰說家園風貌不改;國家止步不前?馬來西亞可沒有人住在樹上過日子,高樓大廈處處林立,交通四通八達。

坐著寫著接到了一通話,是個家長,他以閩南語說:“老師,陳某上了黃泉路,晚上一塊兒過去喪府坐一坐。”

我說:“早上,我還和他一塊兒在咖啡室喝茶聊天,精神挺好呀!”

他回應:“和老婆吵架,走投無路,踏錯步,只有找死路。”


我最常走的一條路

葉振軒 5B 蕉賴十一哩華小

我最常走的一條路就是往返住家與學校這一條路,約三公里長。

記得上幼兒園的時候,這條馬路很狹窄,來往只能各讓一輛汽車行駛,路兩旁還種了榕樹,白天綠樹成陰;夜晚雖然有街燈,可惜如同虛設,街燈都藏在綠葉中,照射不到路面,行人還得帶手電筒。

后來,這一條路增加了一家蜆殼標添油站,又過了不久,添油站旁邊又多了一家國產添油站。聽大人們說這裡的人口越來越多,車流量增加了,眼尖的商人找到了商機,建設添油站,給附近的居民便利,也給自己的口袋飽滿,互相滿足彼此的欲望。

在我不經意走過的歲月,這條路左右兩旁的幾塊荒蕪的空地,如雨后春筍冒出了幾幢中價公寓,增建了幾排店屋,這裡日漸繁華,失去了樸實的風貌。

接著,我又見到一所國民中學從平地冒出來了。附近適齡的各族學子,多往學校的大門口走進去吸取學問。

已記不起什么時候開始,這一條路每逢星期三入夜時分到夜晚十時左右,出現堵車狀況了。因為這裡的商業區后街出現了夜市集,馬路兩旁停滿了車輛,把馬路“變”窄了。

再過了不久,這條路兩旁的榕樹一棵一棵倒下了。道路加寬了,紓緩了堵車狀況。不過,在白天提高了氣溫,讓行人汗如雨下。

啊,這一條路的景色總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了;就像我的體態,同學們容貌在不留意中改變了。明年、后年、再后年……這條路的景色又變得怎樣了?又有多少間木屋被沖入歷史的長河?嘿,天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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