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放:暗殺豬八戒
最近有一項被挑起而炒作的課題令華社精神上骨折。即將上演的賀歲影片《西遊記之孫悟空三打白骨精》,片商架起的廣告牌板,唐三藏師徒四人三缺一,豬八戒肖像被消滅。宣傳海報對豬的“暗殺”有各種令人混淆的解釋。
此片的大馬發行商解釋,他們在考量商業和演員的知名度后,自行刪除了海報中的豬八戒。飾演豬八戒的中國演員小瀋陽是中國東北著名二人轉和小品演員。《西遊記》的賣點是猴臉和豬頭,演員的長相沒有賣座價值,知名度也在其次,因此,讓豬八戒消失的理由十分牽強。中港電影公司原先的宣傳海報,唐三藏、孫悟空、豬八戒和沙僧四人一齊出現,入境大馬的豬八戒就仆街。
電影公司的發行經理說:“在馬來西亞,我們要知道什么應該做,什么不應該做。通常我們都會修改海報后才交給電檢局”。這隱約說明,殺豬是起于商業利益的自覺行為,也就是對電檢局自動繳械,以免受到審批刁難。
此外,也是自行敏感,以滅豬形影來免除其他宗教族群的非議。內政部副部長諾嘉茲蘭認為,該電影海報或許不符合電檢局指南,因此才會抽掉豬八戒照片。前言后語都判定豬八戒非死不可。
樂觀的人調侃,豬八戒未能入鏡,因為他負責攝影。但正經八百的人語氣不同,把豬八戒無端端被毀屍滅跡怪罪當局下了毒手,實際上是片商以離奇殺豬討好電檢局遞上了投名狀,以取得放映准證。語文出版局最近推出馬來文版《西遊記》小說譯本,但是,卻不是不堪入目的敏感課題。可見,殺豬是片商一廂情願自我退縮。而從另一個角度作陰暗揣測,娛樂業向來以炒作博取廉價宣傳,隱藏豬八戒的身影,也許可刺激觀眾對中國四大名著之一的中華文化情意結,催谷票房。
豬八戒地位如華社縮影
華社沒有必要對豬八戒的消失過度驚慌,因為認真的結果也僅僅是維護一頭豬的光彩而已,更何況是片商主動“殺豬”。
中華紀年的十二生肖之中,豬的處境尷尬又可憐時日已久。不知由什么年代開始,商業廣場迎接農曆豬年的佈置氣氛已把豬模豬樣徹底滅跡,以防有礙觀瞻。以前用以商業宣傳,由商家免費贈予顧客的跑馬月曆上端都有十二生肖的畫像,隨著推想可能觸及宗教敏感而以一個豬字取代豬相。
此外,商場內多數中餐廳為了吸引各族群光顧,也都不把豬肉納入菜單。然而,這些餐館即使心思縝密也未必如魚得水,因為族群飲食文化的自我隔離早已形成。
豬八戒此次被犧牲在廣告牌上,其實是華商延續別人怎么做自己就照樣做的思維,人人都這么做,自我矮化和自動閹割也被看作是識時務的商戰智慧,在商言利而不究其害,一步一步零售了尊嚴,直到殆盡。看看黨團頭頭對豬八戒在大馬這多元文化社會也會遇難時所展現的冷漠,豬八戒的淒涼地位其實就是華社的縮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