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閱房．生命意義在于回到最初

特約：子若 [email protected]
今日焦點：中川學（Nakagawa Gaku）

在遠方的拉丁美洲，有個小國叫烏拉圭（Uruguay），這裡曾經有個名字叫何塞穆希卡的總統。他於2010年3月上任，在2015年3月卸任時，他的民意依然高企，數千名民眾歡送他，有的甚至流下不捨的眼淚。

如果沒有聽過何塞穆希卡總統事跡的人，或許會好奇他是一個怎樣的政治人物，能得到人民滿滿的愛戴？其實，他被媒體封為“全球最貧窮的總統”！

他之所以受人尊敬，那是因為他當上總統後的言行舉止，成為國際一段佳話。他把90%的總統薪資捐出，作為社會住房計劃，他拒絕搬到總統官邸，繼續住在首都蒙得維的亞（Montevideo）郊區的小農舍，還親自駕著他那輛1987年的藍色福士偉根金龜車去上班。

至於那棟豪華的總統官邸，他曾在冬天時將它開放，為貧苦人民和游民提供棲身之所。他樸素躬行節儉的生活事跡，不但在烏拉圭流傳，更成為世界公認最清廉的總統，讓很多國家的領導人都要汗顏。

他曾說過：“我已經有固定的生活方式，不會因為當了總統就改變。這份薪水比我需要的更多，但其他人或許覺得不夠用。對我來說，這不叫犧牲，而是義務！”

所以，當別人說他是窮總統，他完全不認同，“我並不窮，而是很自制。”在他看來，最窮的是那些需要很多錢去過活的人！

他就是不修邊幅，卻深得全球人推崇的何塞穆希卡總統，繪本《全世界最窮的總統爺爺來演講！》裡頭的主人公。日本僧侶插畫家中川學（Nakagawa Gaku）在書的前兩頁，以20格漫畫，跟讀者交代何塞穆希卡總統平日生活中的清儉行事作風，簡單易明的圖像，讓讀者更快認識和進入這位烏拉圭前總統的世界。

演說內容化為繪本

此前，我以為這繪本是跟小讀者介紹現年80歲的何塞穆希卡爺爺，實際上，此繪本摘錄了他於2012年，出席巴西裡約熱內盧舉辦的“聯合國永續發展大會”上的一段簡短演說內容。

其實，何塞穆希卡爺爺並不太喜歡出席這些國際會議，他曾說過：“我們的世界不需要那麼多國際組織，需要它們的是那些連鎖酒店，我們需要的是更多的人道及科學。”

但因為當年這場會議，是討論環境日益惡化的地球未來，他依時赴約了。這個來自小國的領袖，發表了一段鏗鏘有力且感人肺腑的演說，令在場所有出席者當頭棒喝。

編者把精闢的演說內容，串連為有起承轉合，鋪排有序的故事，再配搭中川學極富寓意的繪圖，形成一個扣人心弦且具啟發性的繪本故事。到底，何塞穆希卡爺爺說了什麼？

他一開始就單刀直入，把矛頭直指與會者，在討論如何與大自然和平共處的同時，內心其實還在期待未來可以過著“想要什麼就能得到什麼”的生活。

中川學活生生畫出與會者的心口不一，他們一個個的腦蓋被打開了，奢侈品如鑽戒、高跟鞋、大房車、美酒佳餚、飛機和郵輪等，統統往個別的腦裡面塞，一圖道盡人們無窮無盡的慾望。

人心貪婪無法控制

人類之所以建立文明社會，是為了追求更方便、更好的生活，但為了填滿永無止盡的慾望，人類卻千方百計在世界各個角落，找出更廉價的勞工，以達到更便宜製造、更昂貴賣出的效果。

中川學畫了一幅在暗無天日的空間裡，勞工密集的生產方式，這群更廉價的勞工，正製造當下最普及卻也最高汰換率的手機。在高處望著這群愁眉不展的勞工的，是那些不同膚色，但眼裡統一掛著金錢符號的老闆。

何塞穆希卡爺爺點出了人類的要害，“我們已經無法控制自己一手建立的制度。”他痛心疾首地說，眼前的危機，其實不是生態的危機，而是我們生活方式的危機。

不是嗎？像我國彭亨關丹相繼出現稀土廠和鋁土礦場，以致當地居民終日活在誠惶誠恐中，如今，鋁土礦開採進一步導致環境嚴重污染，那是因為大自然出了問題，還是人類為了眼前的金錢利益，不顧一切準備付出慘重代價？不妨捫心自問，人與人、人與大自然之間，該有的關懷都去了哪兒？

此外，當人類明明可以生產一顆撐得上10～20萬個小時都不會壞的燈泡，但為了賣出更多燈泡，卻選擇製造不那麼耐用的產品，那是因為這個文明要求人們不斷工作，然後，用賺來的錢買更多東西，卻不曾想過大量製造、過度消耗會帶來什麼後果。

在這個情節裡，中川學畫了一幅被許多燈泡淹沒，最終只能伸出一隻手的插圖。那是諷刺人類為此製造了難以想像之多的廢棄物，最終只會自食其果，掩埋了地球，也埋葬了自己。

幸福就是如此簡單

何塞穆希卡爺爺只好懇請大家回到最初，想一想“生命”的意義，他直言，人誕生到這個星球，並不是為了追求發展，而是為了得到幸福。那麼，為何人們卻讓自己的一生背負車子、屋子、袋子、鞋子、金子和銀子等的沉重負擔？它都快要把人壓得不像人形了，看了令人心痛。

他接下來說的這番話，讓人聽得若有所思：人生如此短暫，一眨眼就過去了，這世上沒有任何事物比生命更珍貴，如果我們為了追求不必要的物質享受，拼命工作，因此縮短了生命，這豈不是本末倒置了嗎？

隨後出現了這樣一幅繪圖，夕陽日落，餘暉照在垃圾山，一位哲人立於遠方高處，一隻烏鴉則孤獨地站在低處。它向人類敲起了警鐘，是時候做出抉擇了，人們是選擇繼續冥頑不靈，還是深思什麼對我們才是最重要的。

整本書中，唯一幸福洋溢的畫面是最後第二頁，祖孫三代同堂露出滿足的笑意，爺爺奶奶抱著一籃子蔬果、家畜，媽媽抱著幼兒，爸爸握著斧頭，小男孩抱著小豬，襯托這幸福畫面的背景是藍天白雲，環山綠抱。

其實，這一切就是幸福的泉源，幸福就是如此簡單！我們就只有一個身子、一張口、一雙手和一雙腳，我們需要的東西並不多。何塞穆希卡爺爺再三提醒用腦袋多點思考，這個社會發展的大前提是促進人類幸福，而不是違反人類幸福。

及早接觸公民議題

何塞穆希卡爺爺只希望大家重新思考與衡量幸福跟物質，生命跟金錢，哪個為先、為重？這是一本看似有點艱澀不易閱讀的繪本，就連芷萱也看不太明白，所以，它需要父母與孩子一頁頁去解讀，共同探討現有生活或消費模式隱藏的盲點。

我十分同意台灣繪本作者、推手幸佳慧的觀點，我們可以用繪本跟孩子談重要的事，及早讓他們接觸生命或公民議題，從而培養獨立思考的格局，非得等到事情發生後，才來接近真實世界。

世界紛亂雜沓，環境和公民議題層出不窮，幸佳慧在《用繪本跟孩子談重要的事》一書中提到，若要改革當下社會，最大的本錢在於投資未來的公民，那就是孩子！所以，《全世界最窮的總統爺爺來演講！》，是你和孩子今年應該翻閱的好繪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