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戀毛小孩（下篇）．從夜店轉行開寵物酒店 李秀玉倒貼 救動物

報導：羅憶雯
攝影：楊淦翔∕李玉珍
自喻狗兒比老公重要，有夫有兒的60歲愛狗人李秀玉，步入耳順之年，願意把一切奉獻在流浪動物身上。

50歲之前，她每天在酒吧上班，與煙酒為伍，醉生夢死。隨后母親病逝，扭轉她一生，母親臨終遺言，交代她遠離糜爛生活，找一份踏實工作重振人生。

50歲那年，她脫離從事20年的夜店行業，經營寵物酒店。從此365天全年不休，連除夕夜都在店中陪伴寵物過年，樂在其中。

李秀玉受訪時表示，離開酒吧行業，她先到一家燈飾公司當主管，期間發現自己童真未泯，從小對動物的熱愛不曾改變，于是轉到著名寵物連鎖店打工取經。

365天全年不休

2011年，她如願以嘗，自資經營My Pets Haven寵物酒店。原本以為能夠大展拳腳，卻被街坊看穿她對寵物的心軟，老愛將棄養貓犬棄在其店外。每天早上開門，她和員工最怕見到來路不明的貓狗，棄養也不是，好心收養也不對。進退兩難，她最終選擇收留它們，找領養者。漸漸寵物酒店成了“積善堂”，收支不平衡使她陷入經濟困難，所賺的錢用來倒貼拯救棄養動物。

收留棄養寵物的善行，讓她名聲大噪，志同道合的愛狗之人視她是受虐動物救星。遇上特殊案例，如發現屋主飼養方法不人道，有疏忽照顧之嫌，第一時間便找她出頭。

花光儲蓄餵流浪貓狗

為了餵食街頭的流浪貓狗，李秀玉花光自己儲蓄，更曾經有半個月靠吃快熟麵度日。

在沒錢開飯的日子，李秀玉仍准時發薪給員工。街頭的流浪貓狗，則繼續風雨不改享有晚餐。

“它們認得我的車，會守候在固定地點等待。員工每天從雞飯檔討來雞內臟和骨頭，另煮10公斤白米，摻雜狗糧配給狗兒進食。我平均每天花費在照顧流浪貓狗的費用，至少70令吉。如果要做結紮，開銷更高。”

喂食行動惹來流浪狗群集，引起特定宗教人士不滿，嚴詞警告李秀玉。市議會也特地上門遞交警告信給她，要她停止喂養流浪狗，否則罰款。

“我開始擔心人身安全，只好在深夜偷偷摸摸喂它們。有時雨勢過大，我在車上等雨停，接近凌晨1時再行動。”

被咬也要救牠

為了救狗，被狗咬傷也在所不惜。

李秀玉左腳處有深邃犬齒咬痕，傷口半復原，但她步行時會劇痛。

咬傷她的是隻成年犬，過去長期遭主人捆綁，精神失常，一次在春節期間受爆竹聲驚嚇，掙脫捆綁咬傷路人。

主人唯有棄養，轉交李秀玉代養，從此它入住寵物酒店。一天，李秀玉見狗兒郁郁不歡，打算牽它出外面散步解壓，豈知狗兒突發惡攻擊咬人，李秀玉傷口鮮血直流。

“那次我的診費逾千令吉。幸好沒咬斷血管動脈，但患處至今仍疼痛。”

此外，一家狗糧公司得知苦境，每月贊助1000令吉狗糧。同時，一些狗糧公司清倉，會丟棄過期狗糧或包裝破損的產品。人棄我捨，李秀玉載回來喂養流浪動物。

擅闖民宅為救狗

為了貓狗，李秀玉兩肋插刀。

有一次她為了救出一隻遭尖物割傷流血，卻不獲主人治療的成年犬，冒險溜進別人庭院，把狗兒偷走離去。

那次是她一生中最瘋狂的拯救狗兒行動。下手前，她緊張得汗珠直飆，怕被鄰居發現，行動前先探看周圍環境，確保沒人在家才下手。

“狗兒整天被綁在外面柱子，日曬雨淋，爪子被地面花盆碎片割傷。狗主早出晚歸，凌晨回家，不關心狗的傷勢。朋友不忍心狗受苦而求我幫忙。某一晚，我們共車來到屋外，那裡幽暗偏靜，院子門柵失修虛掩，我攜帶鐵剪防備，輕易潛進庭院救狗。”

狗兒獲救后，暫住她的酒店療傷。一周后，有新主人收養，整個驚心動魄的行動，正式劃上句點。

對記者重提舊事，她坦言仍心有余悸，若是當年被人發現報警，其下場就不堪設想。

照顧不來就要放手

愛它，就要學會放手。

中風老伯本是愛狗人，獲友人轉送一隻幼犬，但他行動不便，無法彎身清理狗兒穢物。

狗兒長期關在小籠子，導致脊椎變形，處境可憐。李秀玉得知情況，與員工攜帶大鐵籠上門，盼改善狗兒福利。

狗主起初冥頑不靈，李秀玉花了兩小時耐心勸導，狗主終同意讓出狗兒，讓她載走。

“我們替狗兒清理跳蚤，放在店裡寄養，也給它找新主人。凡是收留棄養貓犬，我都安排獸醫替它們射預防針和做結紮手術，這兩項開銷由未來的新飼主承擔，我要他們理解，這是主人的天職，寵物店不是販賣店。”

也有吝嗇的公眾，挑選合眼緣的寵物后，指那是在街上隨意能撿到流浪貓狗，不想付費。

遇到這種情況，如果當時店內的流浪動物數目過多，空間不足，李秀玉會退而求其次，讓領養者承擔一半開銷，自己倒貼一半費用。

冀杜絕流浪和阻遏虐待
曾昭邁為動物維權

要揭發虐待動物行為，就要先搜集或保存完整證據，才可一擊即中，將犯案者繩之于法。

大馬拯救流浪動物協會創辦人（Save a Stray Malaysia．SAS）曾昭邁，多年來積極推廣拯救流浪動物運動。

2009年她攜同外國教授到雪州吉膽島實地考察，揭發野狗被放逐荒島爆發狗吃狗事件。當年此事激起社會輿論對保護動物的關注。

維護動物權利的道路不好走，讓她有感力不從心。

她感慨，法律有紕漏，且大馬人普遍缺乏對動物權、動物福祉的保護觀念。唯有持之以恆的教育，向社會灌輸正確保育動物專業知識，才能有效杜絕流浪動物和阻遏虐待事件。

民間組織沒有執法權，每當處理營救個案便受約束。曾昭邁一度建議，希望得到當局制定政策，下放權力給民間組織，但不得其果。

舉報虐畜證據要足

“獸醫局會幫忙鑑定公眾投報，分析所呈上的證據能否構成刑事案。我常教育公眾，記錄案發地點、日期、動物受虐實況，最好拍攝罪證才投報。”

“假設發生了動物虐死案，保存動物屍骸是重要環節，必須交給政府和私人獸醫診所，或者附有獸醫課系的大學，讓專人解剖驗死因，等待報告，以指證行兇者。同時，屍骸要冷藏保存護證。而解剖報告有利于日后上庭審訊，起關鍵性作用。”

她舉例，在2011年發生的貓酒店餓死寵物貓事件，當時營救團體處事沒經驗，撬門衝進店救貓時，破壞現場證據，貓屍也沒有妥當安置。

雖真正死亡貓兒共97隻，卻因證據被毀，當局只能針對其中17隻貓開檔案，以致被告僥倖獲輕判，逃過重罰。

她認為，以科學鑑識方式作業，可助執法者一臂之力，比只是報警更有效率。現今大馬人有報案癖好，警方往往有心無力，報案書淪為一文不值。倒不如在報案前，作足集證準備，過后報案也不遲。

SAS電郵：[email protected]；面子書：facebook.com/SaveAStrayMalaysia 。

靠退休金養150貓犬

曾昭邁是退休農業策劃師，靠著退休金養活所收養的逾150隻流浪貓犬。每月耗費大約3萬令吉。

沉重開銷，讓她感到有壓力，經常要為毛小孩們的醫藥費、糧食、結紮和疫苗注射費用煩心。

她說，眼看個人儲蓄快要花光，是時候依靠其他志工義賣手工藝品幫助開銷。

“雖然如此，我認為值得為它們付出。我從小對狗兒很尊重，認為它們是人類最忠誠的朋友。”

“父親是啟發我對狗兒付出心血的啟蒙老師。小時我家裡種植橡膠，某晚工場突然發生大火，是家犬及時吠醒我們，救了我們全家一命。父親從此對狗兒十分疼愛，不論到哪都帶狗兒陪伴。”

曾昭邁把自己的雙層豪宅“讓位”給貓狗入住，同時也在郊區開辟一個地方，收留近200隻流浪貓犬。它們各患心臟病、腎病、肢體潰爛或其他殘疾，在她悉心照料下，得以安心療傷，渡過余生。

減少繁殖方為上策

民間保護動物組織提倡結紮計劃，反對政府濫捕殺戮流浪貓狗，建議以誘捕、絕育、放回原地（Trap、Neuter、Return）方式，讓流浪貓狗減少繁殖后代。

狗兒一年有兩次發情期，每胎產下的幼犬數目視品種而定，大約四五隻，有些多達七八隻。貓兒一年則有三次發情期。

大馬人對動物保護的意識薄弱，不正視問題，以致流浪貓狗因繁殖能力強，下一代激增，形成惡性循環，爆發更大社會問題。市議會捕抓流浪貓狗，又受抨擊為殘忍。

曾昭邁認為，人類自以為是的濫慈悲心，反對給流浪動物結紮，任由貓狗流浪，卻不願出錢出力妥善安置它們；這種人才是殘害流浪動物的劊子手。

曾昭邁強調絕育流浪貓狗的重要性，她獲得相熟獸醫協助，可以優惠價替流浪貓狗結紮。收費分別是雄犬（120令吉）、雌犬（150令吉）、雄貓（70令吉）以及雌貓（90令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