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澜:草草不工──编织小说
看刘以鬯先生打牌也是一件乐事,打到中途,报馆来电话,找到我家里,他接听之后就叫我这个小弟弟替他搬来一张小桌子,拿出稿纸,等人发牌时就把它当成缝纫机,不断地织出文字来。
长大后,就一直没再见过刘先生了,他的书,像《酒徒》、《寺内》、《对倒》等,一本看了又看,如痴如醉。
后来,我自己也卖文字,都是一些游戏之作,精神上极受刘先生影响。读刘先生的短篇,很像奥亨利,时有预想不到的结局。
从此也学习了这个写作的传统,要到最后一句才说出主题,我的读者们也喜欢,常问我说英文有Punch Line这个字眼,中文呢?我半开玩笑地说:“叫棺材钉好了。”
刘先生的这一类短篇,在南洋时写得最多,当年我也一篇篇从《南洋商报》剪了下来贴成一本,可惜多年来遗失了,一直想重读,也一直没机会。
来到香港定居,经常想念刘先生,但我们这些游戏文章的执笔人,与香港纯文学圈子无缘,几十年下来,也没见过刘先生。直到最近,做电子书的傅伟强和杜沛梁来电,说约了刘先生,问我有无兴趣见面,我欣然前往。
——对倒刘以鬯(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