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少少:駛過印象──銀魚煎蛋

日常生活裡,我從早餐就開始吃蛋,晚餐懶惰解凍雞肉便打蛋的主意,于是早餐可能是煎蛋,晚餐便會是水煮蛋,少了它,真不知道日子怎麼過?

言歸正傳,談回這次要講的“銀魚煎蛋”。還記得第一次出席作協會議時,會后在紫籐用餐,點了一道煎蛋,吃下去非常好吃,鹹鹹的,但不讓人口渴,有海洋的味道。后來仔細看,這煎蛋上有小小的魚,初始還不曉得是什麼魚?說是江魚仔,則又過分小了,看了好幾回,才知道是銀魚。

劉克襄曾撰文,這種銀魚是各種雜魚的魚仔,並不鼓勵吃;另一邊廂,有人駁斥說這銀魚本是一系,並非所謂的“雜魚魚仔”,因為它們長大了也就是所謂的江魚仔。至于答案如何?恕我孤陋,也沒那個考究能力,但這銀魚拿來煎蛋,真美味!

后來在紫籐又吃了兩次,細細回味,回到家慢慢揣摩,加上谷歌大神的輔助,很快就掌握了這煎蛋的訣竅。如果說番茄炒蛋的關鍵在事后勾芡,那這銀魚煎蛋的訣竅就在于銀魚加入蛋液的瞬間。

銀魚煎蛋做法不難,較麻煩的是要在哪裡找到好銀魚?后來在住家附近的菜市場見到有銀魚出售,瞬即買了,那檔主好奇地問我,你知道怎樣用這銀魚咩?我付了錢,點頭笑而不答。這種感覺,像武俠小說裡得到武功秘笈的奸人,有城府很深的得意,為了美食,千辛萬苦也在所不辭。

這銀魚煎蛋的材料有啥?首先,當然是雞蛋和銀魚。至于有什麼調味料?抱歉,這煎蛋既不加鹽也更不可能加其他東西去調味,因為這銀魚的滋味已經夠天然美味了,沒必要再多加調味,把雞蛋打成蛋液,便擱置一旁待用。

緊接著把清洗好的銀魚,放入鍋中炸香。鍋子要先預熱,油要先熱開,才可下你所要爆香或煎炸的食材,否則味道會有很大的出入。待油全熱了,轉中火,銀魚下鍋,滋滋滋的聲響還有那濺起的油水,難免會燙在你的手上,你這時候不要害怕,更該拿起你的鏟子,勇敢站上前線,不太武力,帶著少許一親少艾芳澤的溫柔,輕輕拌炒,約莫三四分鐘后,聞到銀魚的香氣隨著輕煙上升時,請把火轉小,順便拿個濾篩把銀魚撈起,放在一旁冷卻。

每每炸完江魚仔,我都會把油給倒掉,忘了從什麼時候起,我不那麼做了。我雖知道,這油很有可能已被過度氧化,但它同時又完整保留了銀魚的鮮味,丟掉可惜。于是,我就把火再次轉大,以羹匙勺蛋液,中火煎蛋。當蛋還處于液體狀時,把炸好的銀魚有若天女散花般,均勻撒在蛋液上,再任火溫將蛋煎熟,這銀魚煎蛋就大功告成了。

現在自己寫來,重新檢視,銀魚煎蛋一點也不難,有了這道菜連肉都可省略。現在肉價貴,有時走到肉攤前,看著老闆也不知要買多少錢的肉才合理?現在做午餐,如果做銀魚煎蛋,都會多做一份當早餐。我喜歡那鮮鹹的味道,猶若銀魚剛打撈上來,它們蹦跳著的活躍之感。說實在話,要吃必定殘忍,要好吃也必然無法完全顧及健康。孟子曰,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個中大義,若能瞭然于心,便能吃遍天下!

食少少──1987年3月生,非典型雙魚座。飽食終日,無所用心,因發呆可廢事。喜閱讀,熱衷寫字,沉溺在巴哈和Billboard排行榜中,戀上運動、飲食法,期待做個都市原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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