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的私生子

文：雅蒙

王素荣说：「真难，我们不能伤害到方世津与方玉成的父子情，但我们如果现在不说，日后凤森知道了会饶不了我们，有个智慧高的人可以请教就好。」小雷眼睛一亮：「有一个人，不仅聪明过人，还有非常丰富的人生经验，我们去找他。」

这一晚，颜凡弄到一些上品欧洲松露宴请十数名黑白两道友好，只见破案神探老麦单刀赴会，不见英俊刑警小雷。老麦说：“这一阵子他忙得很，还特地请年假帮他表兄搞竞选宣传。”

颜凡诧异道：“莫非目前参加参议员竞选的三位人选中，有一位是小雷的表兄？让我猜，是不是冯凤森？”老麦笑说：“咦，你怎么猜到？”颜凡笑说：“因为物以类聚嘛，冯凤森与小雷一样，都是有正义感有抱负、想要为人民做好事的有心人，而且他们表兄弟都长得出色，都是魅力男子汉。”老麦笑说：“这小子今晚没口福，也许还在帮冯凤森在街头贴宣传海报。”

老麦猜错了，小雷这时其实就在不远处一家西餐厅，面对一名年龄相当大的郭锦珍医生。郭锦珍当年与冯凤森是中学同学。小雷心情忐忑地问她：“锦珍姐，什么事这样紧张？”今天在电话里，郭锦珍要求见面说：重大的事，与你表哥冯凤森有关，怕会酿成丑闻影响他的政治前途。

曾与校花恋爱

郭锦珍说：“小雷，你还记得韩梅俐吗？”小雷微笑：“哦，记得，你们那一届的校花，出名的美人韩梅利。”郭锦珍说：“你还记得她与冯凤森曾经是情侣吗？”小雷说：“在凤森表哥大三时，韩梅俐就与他分手了，不是吗？她后来还嫁给方世津。后来表哥也结婚了，表嫂也是当年中学的同学王素荣。表嫂与表哥志趣相投，表哥能一心从政也是素荣表嫂鼓励支持的。”

郭锦珍点头说：“的确是这样，人家说姿色平凡的王素荣嫁给冯凤森是好福气，我们一班老同学却认为凤森能娶到素荣，他才是好运气。”

小雷微笑：“我完全同意，只是你今天不是要来谈这些事吧？你说是要紧事，凤森表哥是与韩梅俐恋爱过，但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不至于酿成什么政治丑闻吧？况且，韩梅俐三年前不就因病去世了吗？”

郭锦珍叹息一下说：“韩梅俐的丈夫方世津，前天带他们14岁的独生子方玉成来治病，方玉成的肝有问题，幸好现在医学发达，只要有适合的肝移植，他能痊愈。方世津是想把自己的肝移植给儿子，通常血亲移植是最有功效的。”她轻叹一下：“但方世津的肝完全不适合。他很失望，因为方玉成的病情转剧了，不能再拖下去。他还伤心地说：‘如果梅俐还在，她的肝应该适合成儿。’他还带来了许多自己与梅俐的身体健康检查资料，我一看傻了，从血型看，显然有第三者令梅俐怀孕生下方玉成。”

小雷脸色即刻沉重，他猜到了。他小声问：“你怀疑方玉成是凤森表哥的骨肉，什么根据？”郭锦珍低声说：“方玉成与冯凤森都是O型血液，梅俐与方世津是A型。”

小雷小声叫道：“怎么可能？”郭锦珍说：“也不是不可能。据我所知，韩梅俐那时一边与冯凤森好，一边已经与方世津拍拖。她说最后选择方世津的原因，是冯凤森的人生目标太大太高，她配合不了，所以决定与他分手。梅俐说她对不起凤森，最后一次相会还与他好了一次。总之，凤森是可能令梅俐怀孕的。我们都记得她是未婚先孕，相信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方玉成不是丈夫的亲骨肉。”

郭锦珍慎重地说：“如果有血亲的肝移植，方玉成是可以痊愈的。我仔细检查他的病情，也与其他医生商讨过，他们都相当乐观。”

小雷说：“我明白你找我的目的了，如果凤森表哥肯移植肝给方玉成，他不知道的私生子，方玉成就能继续活下去。”

郭锦珍歉意地说：“当然，我明白这可能会打击到冯凤森这次的竞选，敌手会出尽各种肮脏手段把它渲染成丑闻。”

她又小声说：“还有一个选择，如果你不说我不说，没有人会知道，包括方世津也不会知道。”

小雷苦笑：“但方玉成就活不下去了。还有就是表哥与表嫂结婚十年，一直没有生育，方玉成是凤森表哥唯一的儿子。”

小雷很为难，但他决定在让冯凤森知道前，先与表嫂王素荣商量。王素荣一听也呆了：“我完全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我肯定凤森自己也不知道。”

小雷苦笑：“恐怕死去的韩梅俐也不知道。”王素荣也没有主意了。

爱儿子如命根

小雷说：“我不敢肯定如果有得选择，凤森表哥是不是想知道这件事，政敌肯定会利用这件事制造表哥的性丑闻，现在民意领先的表哥可能会一败涂地，最重要的是他不能开展为人民服务的抱负。”

小雷心里为难，如果凤森表哥不愿意出面捐肝，自己会不会失望呢？尽管自己安慰自己说：表哥有更大的抱负，公私难顾。要成大事的人，往往顾不了自己的私事。

王素荣说：“能不能拖到竞选后才捐肝呢？”小雷摇头：“郭医生说方玉成病情危急，方世津急得背人掉泪，他爱这个儿子如命根。”

王素荣叹息说：“真为难，我们也不能伤害到方世津与方玉成的父子情。另一方面，小雷，我担心如果我们现在不说，只怕日后凤森知道了会饶不了我们。”

她叹息说：“如果有个智慧高的人可以请教就好了，不如叫你太太小飞出来讨论。”小雷眼睛一亮：“有一个更好的人选，不仅聪明过人，还有非常丰富的人生经验。我们去找颜凡商量。”

颜凡仔细听小雷叙述后，轻声说：“我觉得你们应该让冯凤森知道。这是他的事，你们没有权力隐瞒他。而且事关一名少年的生命存活。”他继续说：“如果冯凤森为了政治胜利选择逃避，我觉得这个人不足于当人民代表，这件事也可以当作照妖镜，照出冯凤森的真面目。如果他是顶天立地男子汉，他就应该有所担当。如果冯凤森愿意捐肝给自己不知道的私生子，到时你们再来找我，我愿意尽全力协助不逃避事实的男人。”

小雷得到冯凤森的答案，又喜又忧。冯凤森没有令他失望，他毫不犹豫就说：“当然，我一定要捐肝给方玉成，这是我义不容辞的事，我是他的生父。老天，我一直不知道。”

他拍拍小雷肩膀：“好表弟，不必为我的选战担心，如果我连自己的儿子都能忍心不理，还会真心为人民服务吗？我是真的让人民做选择。”

颜凡获知后对小雷说：“有时候时机适当，可以化险为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就看各施各法。最危险也可变为最安全，我愿意帮冯凤森一把。”他微笑：“我们为冯凤森召开一个记者会。”

调虎离山出国

他笑说：“首先，我们要调虎离山，把方世津父子移到外国。”这个简单，郭锦珍医生愿意协助，她对方世津说：“我在外国为你找到最适合玉成的捐肝者，手术在外国进行。事后，你陪玉成留在外国休养一段日子才回国。如果你愿意，就让玉成在那边继续学业，不致荒废时光。”方世津大喜过望，什么都愿意听郭医生的话。

冯凤森的记者会由颜凡进行，小雷担心地问：“你要凤森如何说？”颜凡微笑：“说真话，说真话就够了。人民听厌政客的谎言，人民要真话，人民会喜欢肯说真话的政治家。”

冯凤森诚恳地说：“如果我为了政治胜利，连我的亲生骨肉都可以不顾不理，你们还能期望我真的能为人民服务吗？”这句话打动人民的心。冯凤森要求大家为一对不知情的父子守秘密，不要伤害他们的父子情，大家都同意，不查究接受捐肝者是谁。

在最后的冲刺宣传活动，冯凤森缺席，他与妻子悄悄飞到外国进行捐肝。

冯凤森大胜。

颜凡也非常高兴，特别宴请小雷夫妇吃松露鹅肝，老麦是陪客。颜凡笑问：“如果只用一句话来形容冯凤森为什么胜出，应该怎么说呢？”老麦抢著说：“那还不容易吗？我值得你相信，因为我不说谎。”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