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名畫
文／雅蒙
一年前王國卿來電要顏凡迅速到印尼，他的堂伯去世了，他已經正式接收家族產業，包括古董畫作，他希望顏凡幫忙處理拍賣梵谷的最后畫作《日正當空》。在電話裡王國卿聲音興奮，但顏凡抵達時，在機場見到的王國卿臉色雪白神色沮喪。王國卿苦澀說：「你不能相信世上有我堂伯這樣的人。他簡直是瘋子！」顏凡聽到后也呆了。顏凡終于在王國卿的祖宅見到了梵谷的神秘名畫……
破案神探老麥坦率表明不懂畫，但奇怪的是他喜歡梵谷的畫，他自己說：“只是喜歡他奇怪的畫法，我每每思考破案的線索時，就盯著它看，然后就有靈感了。”他的刑事組辦公室牆壁上掛著那張梵谷的翻版畫“太陽花”，是有“老千計狀元才”美稱的顏凡送他的。
老麥是完全不懂畫的行情，他覺得花上億美元買一幅名畫，是幾近瘋狂的行為。他說：“放在家裡危機重重，不是天災就是人禍，放在保險箱則看不到，買來做什麼？而且保險箱也不見得安全，一個地震什麼都完蛋。”顏凡笑老麥是悲觀主義者。
老麥並不知道顏凡送他的翻版畫也不便宜，是限量版的翻版。還是小雷告訴他的，老麥笑說：“好，如果我去押當時，會要多一點錢。”
畫作一直藏在南洋
這一早，老麥從報紙上看到一則新聞，立即興沖沖地致電顏凡：“喂，報紙說傳說梵谷那幅沒有露面的畫作《日正當空High Noon》出現了，是真的嗎？我看是車大炮居多，如果是真的，怎麼這麼多年來沒人見過？”
顏凡笑答：“是你自己交游不夠廣闊沒見過，就不要說它是假的。我見過，五年前在印尼。很多人不知道這幅神秘名畫多年來一直藏在南洋。”老麥笑說：“如果你說畫在印尼，我有點相信，印尼以前被荷蘭人統治過，梵谷就是荷蘭人，也許是很久以前的荷蘭人帶過去的。”
放下電話后，顏凡神秘地笑，他不僅見過，現在這幅價值連城的名畫就在他手中。
五年前，顏凡到印尼某個城市，住在一間由舊日荷蘭官邸改建的酒店。接待他的是一名昔年高官顯要的后人王國卿，因為他剛幫王國卿解決了一件不快樂的事。王國卿雖是老派公子哥兒，但不淺薄，年輕時什麼都玩過，人到中年有點看破紅塵，覺得金錢如糞土，做了許多善事。
王國卿藝術造詣頗深，顏凡笑說：“都說梵谷有一幅畫作失蹤，不知在何處，搞不好當年的荷蘭人把它帶到印尼。現在全球拍賣行都在找它，不少沒人知道的巨商富賈要買它保值。”
沒想到王國卿哈哈大笑：“顏先生真是聰明，國際畫壇沒想到它就在印尼，的確是當年的荷蘭人帶來，后來以很便宜的價錢賣給當地人，不瞞顏先生，就是先人買下。”顏凡驚喜地問：“還在嗎？現在可是天價了。你說你現在的心願是做慈善，賣了它就可以做許多好事了。”王國卿微笑：“還在，它有個名字叫《日正當空》。但目前它屬于我的堂伯，但因為他沒有子裔，日后過身，照我們先祖的遺囑，他的一切都由我繼承，到時我就會拍賣它，錢拿來行善。”
王國卿歉意地說：“照說我應該帶你去看看，只是我的堂伯性情孤僻古怪，但我可以給你看彩色幻燈片，前幾年我拍攝時，還被堂伯罵得狗血淋頭，說我休想覬覦這幅畫。”
要證明真跡恐不易
顏凡說：“你的祖先這樣保密，令到世人對這幅畫半信半疑，日后要證明它是真跡，恐怕要花一番工夫。”王國卿得意地笑說：“我有許多先人與荷蘭友人的來往信件，可以證明這幅畫是貨真價實。是一名荷蘭人送了顏料給梵谷，條件就是要梵谷回報一幅畫給他遮住牆壁上一個破洞。”
顏凡沒有告訴老麥，一年前王國卿來電要他迅速到印尼，他的堂伯去世了，他已經正式接收家族產業，包括古董畫作，他希望顏凡幫忙處理拍賣梵谷的最后畫作《日正當空》。在電話裡王國卿聲音興奮，但顏凡抵達時，在機場見到的王國卿臉色雪白神色沮喪。王國卿苦澀說：“你不能相信世上有我堂伯這樣的人。他簡直是瘋子！”顏凡聽到后也呆了。
顏凡終于在王國卿的祖宅見到了梵谷的神秘名畫。王國卿悲傷地說：“我原本想委託國際拍賣行售賣，把所得都捐助慈善的。”顏凡不愧是老千計狀元才，他沉思后說：“也許我可以幫你完成這個心願。讓我們把梵谷神秘名畫以天價賣出，把所得的錢援助不幸人與弱勢者。”王國卿將信將疑：“你有這個本事？”顏凡笑說：“我的綽號不是白得的。”
就在顏凡放下老麥的電話次日，他就與王國卿分頭飛紐約會見國際拍賣行高層，現場也有若干名畫鑒賞權威。經過冗長的研究討論，拍賣行結論是：用色與筆觸確是梵谷的手筆。但它會不會是偽作呢？這就要經科學式的鑒定了。拍賣行要求王國卿允許他們剪下畫作邊緣一點畫布，進行科學檢驗。
科學檢驗結果：畫布的確悠久如梵谷年代，而且與梵谷其他名作的畫布是同樣品質，年資同樣長久。畫布邊緣還含有顏料，拍賣行檢驗的結果，這些顏料與梵谷的《太陽花》是同樣的。王國卿先人的信件裡，荷蘭友人在信中說：你上次送給那名瘋子的顏料，他還用來畫了一幅太陽花，我覺得醜死了。
這幅名畫拍賣時，只限量邀請貴賓參加。最后以五億美元落槌，買家是通過電話下標，據說買家是一位中國神秘富豪。
那一晚顏凡與王國卿同機飛回，王國卿不安地說：“我們算不算欺騙？”顏凡微笑：“不，原本就有這幅畫，現在它也的確具有梵谷畫作的一切精神與象徵，科學鑒定就是鐵證。”他微笑：“相信它是真的，它就是真的。你知道《紅樓夢》這本書嗎？”王國卿含笑說：“我讀過，你是說假作真時真亦假？”顏凡笑：“就是，當它是真的它就是真的了。有了這筆錢，可以做不少慈善好事，給人間添溫暖。”
那一晚，顏凡看到王國卿繼承的梵谷畫作，它已經是一塌糊塗了。原來王國卿的堂伯心理與精神都不正常，他猜到侄兒會拍賣這幅畫，認為侄兒是不肖子，他也心胸狹窄不甘心讓堂房后人得到產業，就用汽油毀畫。只有旁邊部分還保存著原跡。
顏凡先到人間桃花源拜訪高度自閉症的人間天使，這是一位畫技高明到亂真的天才畫家。照顧他的妻子微笑說：“是行善，我們願意做，何況是顏先生委託。”人間天使把幻燈照片默默凝視了三天，然后用一個星期就把《日正當空》還原了。
顏凡歎為觀止。王國卿看到了也瞠目結舌：“不說我也不知道這是假的，簡直與真的一模一樣。你知道我也很會鑒賞畫作真偽的，我還真看不出任何破綻。”但他還是憂慮：“不知通得過科學式檢驗嗎？”
顏凡平靜的說：“都想過了，畫布肯定是原來的那幅，也幸虧你的堂伯沒有完全毀壞，邊緣部分的顏料確是梵谷當年用的，拍賣行也只敢剪邊緣去檢驗，一定過關。”
他笑：“人間天使如果模仿名跡，筆觸與精神與原畫者一樣，這就是他的絕世技巧，普通畫假畫的人沒有辦法做到的。”
天使幫助不幸的人
王國卿笑說：“那這幅畫也可以說是由天使畫的，也是人間珍品。天使就是幫助凡間不幸的人。”顏凡微笑：“梵谷與人間天使就是得到天使症與凡人不同。”
顏凡不久請老麥與小雷吃飯，老麥說：“聽說那幅《日正當空》破紀錄高價賣出，只是報紙刊登的看不清楚，顏凡你幫我找張翻版的吧。”
顏凡隨手遞過一幅畫給他，笑說：“打開來看。”老麥欣賞讚歎不已，小雷笑說：“頭的，這是限量版呢，聽說原來的主人只翻制了十幅，它很值錢呢。”
顏凡再遞過一幅給小雷：“送給你夫人小飛的。聽說她的祖上也傳了名畫給她，要不要我幫忙賣出，不必抽稅。”小雷駭笑：“那裡騙得過人。”顏凡笑：“我幫你找人畫一幅假的收著，你們就可以當沒有賣出任何名畫。買家也不願意讓人知道他買了名畫的。”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