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無不言‧周錦聰:飛翔的小王子──往前進,往後退? | 中國報 China Press

師無不言‧周錦聰:飛翔的小王子──往前進,往後退?

沙漠廣袤,延綿不絕。



《牧羊少年奇幻之旅》中的少年,沉靜地觀察牲畜和人在茫茫的沙漠中行進。

剛啟程時,混亂的動作中夾雜著叫囂聲、孩童的哭鬧聲、動物的嘶鳴聲,還有商人與嚮導們緊張的命令聲貫穿其間。

走著,走著,很多時候,在沙漠中,耳際只聽見不間斷的風聲與獸啼聲。



“我已經往來穿越這片沙漠好多次了,”有天晚上一位駱駝夫說,“可是這片沙漠是如此廣闊,地平線如此遙遠,它們讓人覺得渺小,因之覺得沉默。”

少年當下瞭解了駱駝夫的意思,雖然他之前未曾來過沙漠。每當他看見大海,或是火焰,他也會陷入沉默,震撼於它們的力量——一種讓人難以直逼看透的力量,一種浩浩蕩蕩,延綿不絕的力量。

少年想,自己可以從沙漠學會一些事,它看起來是如此古老而智慧。

少年從沙漠學到的第一件事,應該是對大自然應有的尊重。

沙漠是綿延不絕的沙和石頭,駱駝商隊的一舉一動,都在善待沙漠:如果有一塊大石頭擋路,駱駝商隊就會繞過它,如果前頭有一大片石頭區,商隊就會繞個大圈從另一條路走;如果沙子太細,為了怕沙子塞住獸蹄的蹄縫,他們也會另外找一條比較平穩的路。有些路面上,充滿了干凅鹽湖的鹽粒,牲畜們在這種地面幾乎舉步維艱,所以那些駱駝夫就必須下來,扛著所有行李,徒步走一段長長的路……

商隊小心翼翼的舉動,是一種與自然共處、尊重自然的智慧。我們常常墜入“人定勝天”的思想誤區,以一次又一次的錯誤決策,破壞大自然——最典型的例子,是“種樹活動越火爆,沙塵暴越厲害”,比如內蒙古大草原絕大部分就宜草不宜林,即使是種樹也要認真考慮種什麼樹。

其實,治理沙漠風沙,自然界擁有自我修復能力。在那些難以治理的地方,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要動不動就使出“人定勝天”的招數,盡量減少人為壓力,讓自然去修復——就像人生病了,“免疫力”這大藥廠往往適時提供自我修復的能力,動不動就灌以一大堆五顏六色的化學藥物,可能弄巧反拙。

根據地理學家考究,即使在那些古老的沙漠地區,風沙的禍害也不大,因為戈壁和古沙漠上的生物結皮(biological soil crusts),等同一層天然“面膜”,只要人類不去碰它,這層“面膜”就能保護土壤不被風吹走。

善待沙漠,其實是停止“向沙漠進攻”。

很多時候,人懂得往後退,反而讓大自然變得更好。

《牧羊少年奇幻之旅》/巴西名作家保羅柯艾略的經典寓言式小說。小說運用富含哲理和詩意的語言,講述牧羊少年聖地亞哥追尋寶藏的奇幻冒險故事,極具啟發性和勵志意義。小說出版后,便風魔全球,暢銷逾160個國家,登上廿多個國家暢銷榜第一名,已被翻譯成68種語言,是當今在世作家作品中被翻譯最多的小說。全球銷量超過6500萬冊,是歷史上最暢銷的葡萄牙語小說。這部小說被譽為20世紀最重要的文學現象之一。

周錦聰,馬大中文語言學學士、博大中文文學碩士。曾任華小和國中華文老師、教育部副部長特別事務官。現為師範學院中文講師。曾獲逾50項文學獎,著有6本文學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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