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昭光：悲催！文明社會被詆毀

猴年喜慶氣氛洋溢之際，一則不著眼但深具意義的新聞，低調地被華社的主流民意忽視。日前，全國人權協會組織（HAKAM）主席安美嘉針對檳州首席部長林冠英指：“非政府組織掉入國陣及一些反希盟州政府的媒體設下的陷阱”的言論表態，說她“相信”如今檳州政府應該已醒悟，他們不該隨意詆毀（malign）文明社會。

事關去年年尾，“檳城論壇”（Penang Forum）發動拯救山林運動，指責州政府通過將計劃列為“特別計劃”方式，批准山坡發展計劃。有關山坡發展計劃包括高樓住宅單位和獨立式房屋，共600單位，部分工地坐落在海拔250呎、斜度超過25度的山坡上。

林冠英隔天發表“有關計劃由國陣政府批准”、“相關非政府組織掉入國陣及一些反政府的媒體設下的假資料和假新聞陷阱”等談話。他也強調曹觀友已多次重申，“特別計劃”是由前朝國陣政府於90年代制定，所有海拔高度超過250呎的山坡發展計劃也是前朝通過“特別計劃”批准，不是由現任州政府批准。

“檳城論壇”獲得平反

但當地居民強烈反對有關計劃，並帶上檳州上訴委員會，結果是居民勝訴。安美嘉披露，從檳州上訴委員會的裁決可獲悉（針對新港一項山坡發展），是當下的州政府發出規劃准證給發展商（發展商2011年3月申請，2012年2月獲批）。這解釋為何“檳城論壇”促請如今的州政府關注，而且檳州上訴委員會最後裁決有關發展計劃的批准，是一項錯誤。安美嘉強調，“檳城論壇”終獲得平反，他們的爭論基礎獲得檳州上訴委員會的認同。

文明社會的安美嘉是淨選盟2.0前主席，德高望重，曾深受行動黨賞識而被拉攏代表該黨出戰安順補選，卻被婉拒。如今轉戰人權領域，領導國內首要非政府組織的安美嘉，被林冠英的“非政府組織掉入國陣及一些反政府的媒體設下的陷阱”論流彈射中，當然對文明社會被威權政府隨意誹謗的屈辱感同身受。

檳州上訴委員會主席是前律師公會主席楊映波，按照檳州政府的神邏輯，楊映波也可能“掉入國陣及一些反希盟政府的媒體設下的陷阱”。而“相信”如今檳州政府應該已醒悟，不該隨意詆毀文明社會的安美嘉，也可能一起“掉入國陣及一些反希盟政府的媒體設下的陷阱”。

檳州上訴委員會的裁決已經證明代表文明社會，由40個非政府組織組成的“檳城論壇”並沒有“掉入國陣及一些反希盟政府的媒體設下的陷阱”。新年新希望，我們不妨像安美嘉那樣樂觀，“相信”日漸成熟的公民社會，以及長期被非文明政府詆毀仍自爽不自覺的非文明社會，會在猴年醒悟，不再輕易被政客隨意詆毀。

讓國家權力回歸社會

文明社會被詆毀，正是威權政權會對社會自主力量進行壓制的象徵。公民社會有對抗國家權力的一面，也有改善民主治理的一面。在威權體制下，公民組織就會表現出很強的反威權屬性，在促進威權體制的自由化和民主轉型中發揮重要作用。奉政於官的順民及愚民群體，是令人愛不釋手，易於操弄的鐵票倉，但卻是政府進步、改革、民主化的絆腳石。還政於民壯大公民社會，使國家權力向社會回歸，才是長治久安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