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地

文/雅蒙

小雷問:「汪東曉怎麼死的?」老麥說:「服毒或者被下毒。服毒就是自殺,被人下毒就是謀殺案。」小雷呆住:「汪東曉不可能自己服毒自殺,他還約我多幾天見面。」老麥回答:「那他就是被謀殺,嫌犯就是他的兄長汪東陽。」

這個傍晚,小雷到軍警體操館健身后回家,就在停車場聽到有人喚他的名字,他回頭一看,驚喜交集,是當海軍的中學老同學汪東曉。兩人有好一段日子沒見了,就這樣站著也談了十幾分鐘別后之情。汪東曉說:“我等會要與我老大見面,他若知道我遇見你,也會很高興,我們幾時吃個飯?”

汪東曉的大哥是汪東陽,是小雷中學的學長,大家都認識的。小雷問:“東陽還好吧,前陣子聽說他生意做得很不錯呢!”汪東曉聳聳肩說:“那是以前了,他現在滿身債,貪心、投資失敗,我大嫂一直罵,他一意孤行,現在連累她,整天與他吵。唉,貧賤夫妻百事哀,我看到都不敢結婚。”

最后一次見面

小雷笑問:“上次你不是有個要好的女朋友嗎?還以為你應該是時候請我們喝喜酒了。”汪東曉輕聲一嘆:“吹了,聚少離多,上次我出海時就分手了。她變心……有了新男友。”

小雷只好安慰他:“感情如蘋果,如果變質腐壞了不如放棄的好。”汪東曉微笑:“我也是這樣跟我老大說,他……”這時他的手機響了,小雷等他說完,就與他說好一定要找個時間好好聚會,汪東曉笑說:“好,我會叫我老大一起來。”

小雷萬萬沒想到,這是他與汪東曉最后一次見面。在他們短暫相見那個夜晚后,汪東曉就死了……

第二天小雷上班時,在刑警班房裡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他一怔:怎麼這麼巧?這麼久沒見到汪家兄弟,現在竟然先后遇到了。只是汪東陽發生了什麼事,滿臉驚慌之色?他問一個推門進來的同事:“那個男子發生什麼事被押來警局?”同事說:“好像是涉及命案。”小雷說:“唉呀,不知他的弟弟知道了嗎?我要打電話通知他。”這時破案神探老麥剛好進來聽到,就問小雷:“你認識這個嫌疑犯?”小雷點頭,老麥就說:“本來想叫你調查,看來不必了,你認識他們兄弟。”

小雷問:“汪東陽涉及什麼罪案?”老麥看了他一眼,才說:“警方懷疑他謀殺親弟弟。”

小雷失色:“什麼?他的弟弟汪東曉死了?不可能,我昨天傍晚還遇見他。”老麥平靜地說:“法醫說他是在傍晚之后不久死的。”

小雷再問:“汪東曉怎麼死的?”老麥說:“服毒或者被下毒。服毒就是自殺,被人下毒就是謀殺案。”

小雷呆住:“汪東曉不可能自己服毒自殺,他還約我多幾天后見面。”老麥回答:“那他就是被謀殺,嫌犯就是他的兄長汪東陽。”

身家全歸哥哥

小雷像抗議地說:“不可能。”老麥微笑:“鳥為食亡,人為財死,有什麼不可能?”

小雷說:“還是不可能,汪東曉能留下多少錢,值得讓哥哥下毒手?”老麥笑:“哎呀小雷,你還不知道,你的老同學汪東曉身家幾千萬,他死了,所有的錢就歸他的哥哥了。汪東陽生意失敗,就等這筆錢東山再起。”

小雷目瞪口呆,他真的不知道汪東曉有幾千萬身家,莫非他中了六合彩?他還想問,老麥已經帶其他警探出門調查了。回來后,老麥自動對小雷說:“從調查看,汪東陽殺死弟弟的成數很高。”小雷問:“汪東陽只欠銀行兩三百萬債務,如果汪東曉有好幾千萬身家,他不會不幫哥哥還債的。”

老麥說:“其實,這幾千萬身家汪東陽也有分,是他們的父親老汪留下來的。”小雷莫名其妙問:“如果是這樣,汪東陽何必殺死弟弟,錢分了夠他還債有餘。”

老麥說:“問題是他們雖然身家最少四千萬,但沒有錢在手,那是地皮,黃金地皮。汪東陽想賣掉,但汪東曉一直不肯。汪東陽又氣又急,只好對弟弟下毒手。”小雷問:“消息來源可靠嗎?”

老麥得意地說:“汪東陽的妻子說的。他們兄弟以前就為賣還是不賣的事大吵幾次,其他親友也都知道。汪東曉不肯簽字賣土地,汪東陽拿他沒辦法。汪東曉說那塊地是城市僅剩的綠肺,是老汪生前最喜愛的地方,所以不忍心賣掉。汪東陽就罵他是傻子。”

老麥看了看手錶,就說:“目前我們還沒有鐵證,只好先放汪東陽回去,但我們最多兩三天就會正式扣捕他歸案。”

一個小時后,小雷接到電話,剛獲釋的汪東陽找他,兩人就在警察局附近的咖啡餐室見面。看到汪東陽悲憤的樣子,小雷更覺得汪東陽不可能謀殺弟弟。

汪東陽哽咽說:“我絕對不可能殺死東曉,我們昨晚才見面,東曉告訴我他遇到你,還說改天一起吃飯。”

小雷說:“警方懷疑你是為了那塊黃金地段下毒手,也說你們兄弟為了賣與不賣的事大吵幾次,你的嫌疑很重,尤其你做生意失敗需要錢。”

汪東陽苦笑:“小雷,賣地的事已經不是問題了,我與東曉已經達至共識。東曉這次出洋半年,他回來后,才知道我做生意失敗債台高築,是他自己建議立刻找買家,東曉與我才兩兄弟,他敬愛我,不能眼見我有難不幫我。”

小雷說:“不可能你說了算,你有證據嗎?”汪東陽說:“有,我也告訴你的上司麥探長了,叫你去問負責土地買賣的王律師,東曉上個星期與我已經和王律師討論過幾次了。王律師可以證實東曉主動找他賣地,還問他可以設法先借到錢讓我還債嗎?東曉希望賣地這件事,暫時不讓任何人知道。你想,我們兄弟有商有量解決了我的財務困難,我感激東曉都來不及,怎麼會殺死我唯一的弟弟?”

汪東陽淚流滿面:“即使我被冤枉,沒關係,但不甘心的是殺死弟弟的真兇逍遙法外。是誰心腸這樣狠毒!”這時突然有警察來到,汪東陽又被老麥扣留了。

小雷立即找老麥,還沒開口,老麥就搖手:“你不必抗議,我知道汪東陽不可能殺死弟弟。”又神秘地說:“但這是一起謀財害命的犯罪。”他解釋:“我再度扣留汪東陽是假象,是要讓真兇以為逃過法網,疏忽防範。”

老麥重重地說:“犯罪動機還是與那塊黃金地的售賣有關。只是兇手不知道汪東曉愛兄心切,已經答應賣地了。”

小雷不愧是老麥的得意弟子,他眼睛一亮:“但只有他們兄弟知道賣地的事解決了。兇手不知道,他一心要促成這塊黃金地盡快出售,他才能得到利益。”

小雷費解:“但賣黃金地的錢,是屬于汪家兩兄弟的……”

老麥神秘地笑:“如果汪家兄弟都死了呢?誰得益?”小雷一時想不到,老麥笑說:“你不夠壞,所以想不到壞人何以如此邪惡。你聽過以前包公判案嗎?一句老話說:青竹蛇兒口,黃蜂尾上針,最毒……”小雷立即明白了,叫道:“不會吧?”

離婚后才賣地

老麥平靜地說:“為什麼不會?弟弟死了土地歸哥哥;哥哥也死了,就歸他的遺孀。王律師告訴我,當年老汪還生怕土地會落在別的堂房親戚手裡,所以遺囑裡說,兄弟中任何一人死了,土地就歸在生的另一個,如果兩個兒子都死了,仔細聽好,老汪的遺囑說:此時土地就歸兒子的妻子與兒子的兒女。”

小雷呆住,“你是說是汪東陽的妻子梁安珍設計殺死小叔汪東曉?她生氣東曉不肯賣地,解決丈夫的債務?”

老麥笑:“如果是這樣,她還是愛夫情切的賢妻,不是的,小雷。她與汪東陽的感情已經破裂,要離婚了,但目前汪東陽沒有錢,她得不到好處。如果汪東陽得到賣土地的錢,她的贍養費至少可以分它一千萬吧?她看到汪東陽被警方當成嫌疑犯,她更高興,如果汪東陽罪成判死刑,最后她就能繼承這塊黃金地了。“

小雷想到那天汪東曉有提及哥哥與嫂子時常爭吵。他喃喃地說:“汪東陽是想再拖一下,等離婚了才賣地。”老麥說:“梁安珍等不及了,先下手為強自己動手。她的情人在化工廠任職,能供應毒藥給她。”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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