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肯：啃日子── 謝謝愛

那時候，我認識那個男孩於網上。我見他是女孩的同學，於是和他聊了起來。

他說，女孩是他很珍惜的朋友，他喜歡看她笑的樣子，因為見到女孩笑，他就會很開心。

看他這麼說，我心底想著：這個初中生男孩，八成是喜歡上女孩了。

後來，他們的同學上傳了一張生日會的照片。一字排開的女生，而男孩是唯一的男生。男孩和女生們保持了一段距離，抿著嘴的笑容有點尷尬。

我記起我年少的時候，生日會也曾出現這樣的男生，通常他們出席的原因有兩個。第一個，這個男生和所有女生都很熟絡，相處甚是融洽，即使現場唯獨他一個男生，他也非得出席不可，毫不彆扭。而第二個，大概是為了現場的其中一個女生而來，他會顯得有些笨拙，但他一點都不在乎，因為他的眼中只有那個他在乎的女孩。

我不知道這男孩是為了何種原因而來，總之後來我就沒有了他的消息。

第二年，我忽然想起，便問女孩關於男孩的下落。女孩說，他們被分派到不同班級，少了聯絡。我抵不住強大的好奇心，追問女孩：“他是不是喜歡妳？”

女孩一臉頹喪地回答：“是啦，討厭死了。”

我問：“為什麼討厭呢？”

女孩無奈地說：“我不喜歡他喜歡我”。

我眼前的女孩還年輕，輕得像白紙，清風一拂，隨時就會飄走。

我勸女孩：“妳該感謝他喜歡妳，他也曾經對妳好，不是嗎？你們還是朋友吧？”

女孩扁了扁嘴說：“還是吧，現在不同班，碰面也只是點頭而已。”

“他鼓起了很大的勇氣來向妳坦白，就算拒絕他也不必說難聽的話。”

女孩不語，我緊張了：“妳不是說了什麼吧？”

女孩懶洋洋地說：“沒有啦，我什麼都沒說。他自己也知道我不會喜歡他。”

“以後，妳會知道能遇上一個真心喜歡自己的人，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感謝每個對妳好的人，因為那不是他們的義務。”

“有沒有可能一輩子只談一次戀愛，直到結婚？”女孩突然問我。

我不禁要笑女孩太傻：“這非人為的控制啊，妳想堅持但別人不想呢？在一起後，若發現不合適呢？即使結婚了，也可能無法共同生活而離婚呀！”

女孩沉思著，覺得感情這回事難度頗高，想多了好像也沒有結果。

不知道那個男孩現在怎樣了？男孩已消失在我網上的紀錄，我也不便再尋找他。

不管男孩是否還喜歡著女孩，抑或已喜歡上別的女孩，我也希望他會感謝拒絕他的人。斬釘截鐵地拒絕，總好過似有若無地拖拖拉拉，傷心失落也不過一段時日，起碼能得到答案。

被拒絕後，我們知道兩情相悅並非必然，才會珍惜後來那個恰巧也喜歡我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