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肯:啃日子── 新界东之行(1) 沙田不是田
海围着山,山围着我。沙田山居,峰回路转,我的朝朝暮暮,日起日落,月望月朔,全在此中度过,我成了山人。——〈沙田山居〉余光中
元宵之前到沙田,那是多风的城,东有马鞍山,南有狮子山,西则大帽山,那是香港最高峰,高约九百多米。沙田气温比港岛低约摄氏三度,加上四周少有大厦围绕,冷风直扑而来,冻。
城门河,长7米,宽200米,贯穿整个沙田区,可见人们常在河边散步、跑步,甚至在河上划舟。还有桥下露宿的流浪者,将自己包裹得紧实,取一份薄暖。
此程在沙田,最常见老人和印尼人,他们似乎互相依存。某日在新港城中心的快餐店,年迈的老妪以轮椅代步,随身跟着两名印尼女佣。一名女佣留下看护,另一名则准备负责点餐,向老妪索钱。老妪交出港币一百元大钞,女佣却嫌太少,欲索更多。老妪气了,拍桌一喝,女佣才悻悻而去。我转头看老妪,她似乎用尽了仅存的力气,正疲惫地掩面歇息。
沙田老人之多,地之广,整体步调比港岛慢许多,在路上数次寻找方向,都碰上好心人主动指引,这大概是在港岛难见的情景吧。
“不要去大排档吃啦,好拿喳(肮脏)的。”正想找一家普通茶餐厅用早餐时,路人这么建议,比网上或观光手册的各种资料更具权威性。
最热闹的广场,莫过于新城市广场,假日人流比铜锣湾的时代广场还拥挤。与深圳陆路相连的沙田区,大陆客十分普遍,总少不了一家大小,以普通话在我的耳边吱吱喳喳。酒店的清洁工人,也来自大陆,对我笑脸盈盈,向她索取多两瓶水,她也微笑说“好”。
回想起在沙田酒店的第二天,一个家庭从身边走过,心不在焉的小女孩差点撞上,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但却换来其父亲斥责。
“妳走路要看路啊,差点撞到人了,妳知道吗?”父亲用粤语责问。
小女孩一声不响,低头走着。
父亲似乎被小女孩激怒了,出手抓着小女孩的脸,扭过一边道:“妳听到没有?妳差点撞到人了!”
父亲粗鲁的举动和厉声之下,立刻引起众人侧目。此时,父亲的脸还气得涨红。
说粤语的不一定是香港人,说华语的也未必是大陆人。反正,我惊愣于一旁,好像跟网络上传来“暴力伤童”的短片无异,只不过这次是活生生在我面前发生,颇惊心动魄,那大人当下是否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呢?
沙田空气素质极好,环境规划也好,希望来到这里的人,心灵能获得净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