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麴生命力(第四篇) 周俊全:接班3年才有成績 潮劇代理 逆境求存 | 中國報 China Press

戲麴生命力(第四篇) 周俊全:接班3年才有成績 潮劇代理 逆境求存

檳城雖以福建人居多,卻是大馬潮劇的心臟地帶。
檳城雖以福建人居多,卻是大馬潮劇的心臟地帶。

報導:潘有文
攝影:盧淑敏
檳城人口雖然以福建人為主,卻是大馬潮劇的心臟地點,一直是潮劇興旺的所在。



如今,潮劇已如同其他戲曲一樣,逐漸式微,十多年前檳城還有二三十個戲班演出,戲曲代理也大有人在,如今驟減十倍,只有外來的中國和泰國戲班較為活躍。

去年令吉幣值大跌,影響中、泰潮劇戲班的引進,潮劇業者更難以維持,但有心人還是堅持,讓戲曲在式微的風浪中,繼續上演一場又一場好戲。

在檳城,金福娛樂機構儼然是戲曲,尤其是潮劇代理的中流砥柱;十多年前,甚至更久以前,潮劇輝煌時期,它是本土戲班和海外戲班的重要代理單位。



十年前,負責人周金福因病離世,他原本從事美髮行業的兒子周俊全,接手老爸生意,同時傳承潮劇文化。

周金福在世時,當地本土著名戲班之一──中玉樓春戲班是他所代理戲班之一,說白了,就是中介或經紀,負責安排該戲班的演出時間和地點。

隨意降價出現問題

檳城的潮劇一度輝煌,本土戲班和泰國潮劇戲班互相輝映,兩者之間或因一些演出方式有一些爭議,但皆讓是潮劇在檳城大放光彩的重要因素之一。

周俊全在10年前,接手父親留下的戲班總代理生意,只能以苦字來形容,“我做了戲班10年,10年前很辛苦想放棄,六七年前才開始看到成績。”

他慶幸的是父親留下了寶貴信用,讓並非出身戲班的他,依然可憑著父親的人脈,在不受看好下,跨過重重難關。

最初,他對於代理價錢並不熟悉,連價錢低於行情也不知道;經過五六年的磨練後,才駕輕就熟,慢慢懂得好好經營戲班。

“開始是用我父親的名義,其他人也是看在父親的面子上,稱我是金福的孩子,約三年後,他們才叫得出我的名字。”

代理戲班也是一門生意,在這個行業興盛時,代理會因想要爭取生意而隨意降價,以致出現不少問題。

“十年前,戲未開演,代理就丟價錢,常會擔心明年要去哪裡找戲班來演?但是,父親信用建立起來的基礎很穩固,我就依照父親的方式經營。”

發起成立協會規管業者

周俊全接手戲班代理生意後,環顧市場的混亂情況,預見需要一個組織統合這個情況,於是發起注冊成立馬來西亞戲曲協會。

果不其然,政府對於引進外國戲班頗為關注,經與該協會洽談後,規定在神廟演出的戲班,需要擁有該協會和神廟的證明信件。

“申請演出的戲班,官方知道神廟的地址,也要有神廟的印章、理事會或爐主簽名,並拍照呈交給官方。”

他指出,官方要求申請演出的戲班,參加這個協會,以證明它是真實存在。

在周俊全看來,嚴格規管業者是好事,如此一來才不會像10年前出現市場業者狂丟爛價的情況。

從一盤散沙到整合起來,不只是有利規管業者的經營方式,對戲曲或許也是強心劑,讓戲曲行業井然有序,有利戲曲繼續發展。

馬幣下滑也不丟爛價

去年,大馬的幣值跌得“砰砰”聲,這也讓戲班代理行業一片淒風苦雨,讓原本已不佳的情況雪上加霜。

經過了10年努力,周俊全以為今年會是一個比較好的年,結果大馬匯率下滑,讓他相當無奈。

“之前馬幣對中國的匯率是1比2點多一些,現在才1比1.45,想要丟爛價也沒有可能了。”

他表示,戲班代理業者,一般是今年預訂明年的中、泰戲班,現在價錢幾乎已沒有賺頭,因此誰丟爛價等於拿石頭砸自己的腳。

然而,事情總有兩面,之前可用汽油或其他東西漲價做為調整價格的理由,現在由於匯率“插水”,業者可以此要求重訂演出價錢。

周俊全強調,但並非所有邀請戲班演出的神廟和單位,能夠接受調整價錢,除非具有相當的說服力,以及業者的信用很好,才有可能談到一個調整後的價錢。

“以前,神廟請我父親的團,就是因為他的信用好。現在的價位或比一般代理高一些,但那是應賺就賺,不能做虧本生意。”他指出,雖然如此,他不會亂開價,依然必須是合理價格。

從中得滿足感不後悔

相較十幾、二十年前,看戲曲的人動輒數百或上千人,現在的戲班表演,觀眾只是小貓兩三隻。

“現在的大戲難說受歡迎,只能說是以拜神為主。”對於這種情況,周俊全無言以對。

潮劇和其他戲曲由盛而衰,隨著大環境改變式微,他在戲曲行業走下坡時投身其中,可會後悔?

“沒有,我接手後,反而有滿足感,越做越開心,如果後悔早就不做了,一進去這個行業就出不來了。”然而,他不否認,有朝一日他下定決心抽離這個行業時,也會毅然退出。

靠近大馬泰戲班保席位

中、泰戲班在大馬風水輪流轉!

周俊全指出,中國潮劇戲班一度在大馬,尤其是北馬一帶掀起風潮,把泰國潮劇戲班打垮了,如今雙方分庭抗禮。

那一段時間,中國戲班有字幕在戲台上出現,加上演員年紀較輕,吸引了不少人觀看。

然而,泰國戲班有著地理上鄰近大馬的優勢,燈光、戲服、音響可以“一羅厘一羅厘”的載過來大馬,因此能在劣勢中繼續保有一席之地。

大馬本土潮劇戲班近乎全軍覆沒,新加坡的戲班也人才凋零,周俊全相信泰國戲班也會面臨淘汰,同樣由於接班人問題而頭痛。

中國的優質戲曲人才在中國當地搶手,不會選擇來馬,但當地的戲曲教育系統不錯,人才輩出,即使是二三線人才來馬,也能輕易佔一席位。

蔡瑞漢難忘中玉樓春

蔡瑞漢是檳城著名潮洲戲班之一中玉樓春的東主,在業界德高望重,戲班代理業者周俊全稱他為“老大”。

然而,就在7年前,他與太太鐘秀香有著相同共識,是時候結束戲班,安享晚年生活。

看大戲的人越來越少,雖然蔡瑞漢夫婦扛著文化使命,但終究必須考量經濟問題,因而黯然決定結束傳承自先輩的戲班。

蔡瑞漢表示,現代人願意花錢看電影,卻不肯看大戲,這也是戲班面對的問題。

“文化這東西,需要有觀眾共鳴;停掉戲班後回頭看,當時結束時很痛苦,但停了7年,感受已不強烈。”他雖然這么說,但眼角似乎有些泛紅,這或是潮劇留給他的余溫。

中國戲曲演員心聲

每年來馬6個月

◆何宗武(52歲,團長)

中國戲曲演員何宗武來大馬演出已有9年,16歲開始演戲至今,擁有30多年經驗。

小時候因家庭經濟能力不佳,不少人和他一樣放棄學業,選擇投身戲曲,接受師父的指導,一直演戲至今。

大馬不少地方都曾留下他的演戲足跡,一般每年來馬六個月,這一次是與其他22名中國戲班演員一起來大馬。

大馬生存空間小

◆陳圓金(49歲)

從小就喜歡潮劇音樂的陳圓金,18歲開始學戲,如今在劇團內負責演小生角色。
出身於中國戲曲學校的郭燕葉,分享自己接受正規潮劇訓練的感想;表示戲曲學校基本上只是由於專注於戲曲,因此能更投入學戲。

“戲曲學校學有自己專業,也有打鼓或琴,我選擇演戲;至於是當小生、小旦、淨角或丑角,則是由老師基於學生的條件而定。”

21歲時,隨父親來馬演出,自此與大馬結下不結之緣,“我熟悉這邊的人情,幾乎每年過來數個月,在中國也有演出,但在大馬演出比較多。”

大馬人對於戲班演員的觀念,或是受到泰國的影響,印象中覺得演大戲的人就是較為低階。

“但中國看法不同,比較重視這種文化,稱之為戲曲演員。”

中國人認為戲曲是一種藝術,但在大馬人只是視為一份工作,主要是用來“找吃”。

“以前我有想過學潮劇音樂當樂師,但老師不讓學,只因為我能夠唱,就要學演戲。”

來馬演出已有十多年,近一兩年才與周俊全合作,參與他代理的戲班。

在大馬的日子,感受到大馬人並不重視潮劇,不像中國的潮劇還有不小的生存空間,相信這與中國重視潮劇這個傳統文化有關。

中國較重視戲曲

◆郭燕葉(33歲)

出身於中國戲曲學校的郭燕葉,分享自己接受正規潮劇訓練的感想;表示戲曲學校基本上只是由於專注於戲曲,因此能更投入學戲。

“戲曲學校學有自己專業,也有打鼓或琴,我選擇演戲;至於是當小生、小旦、淨角或丑角,則是由老師基於學生的條件而定。”

21歲時,隨父親來馬演出,自此與大馬結下不結之緣,“我熟悉這邊的人情,幾乎每年過來數個月,在中國也有演出,但在大馬演出比較多。”

大馬人對於戲班演員的觀念,或是受到泰國的影響,印象中覺得演大戲的人就是較為低階。

“但中國看法不同,比較重視這種文化,稱之為戲曲演員。”

中國人認為戲曲是一種藝術,但在大馬人只是視為一份工作,主要是用來“找吃”。

戲班小知識

*生:指男子,分為須生(老生)、紅生、小生、武生、娃娃生等。
小生可指大將,王侯、書生、窮酸文人等,武生指戲中武打角色。

*旦:指女子。戲劇史家認為,“旦”字由“姐”而來,因“姐”誤為“妲”,再簡筆為“旦”。
旦分青衣、花旦、武旦、刀馬旦、老旦、貼旦、閨旦等角色。

*淨:指花臉。戲劇史家認為“淨”是“靚”之訛。
“淨”用臉譜,確是粉白黛綠,符合“靚”的含義。

淨角指臉畫彩圖的花臉角色,看來並不乾淨,故反其意為“淨”,有幾種角色,包括以唱為主的銅錘花臉與黑頭花臉;以工架為主的架子花臉、武花臉與摔打花臉等。

*丑:指演滑稽人物,鼻樑上抹白粉,稱小丑、小花臉。
丑分文丑、武丑;文丑中分為方巾丑,即文人或儒生,武丑,專演跌、打、翻、撲等武技角色。

潮劇經典名劇

《海瑞平冤》、《劉明珠三鬧金鑾》
《六月雪》、《秦香蓮》
《薛剛反唐》、《嫦娥奔月》
《孟姜女過關》、《薛剛反唐》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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