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韋材：城人五味──大蛇痾尿

“你有沒有看過大蛇痾尿？”常會有人如此問另一個人。

這是個眼界問題。

“大蛇痾尿”的典故，據說是這樣的：有個沒多少見識的人，一天遇上了一場特別狂暴的風雨，深恐會淹水，便趕快回家收拾細軟，打算上山避難去。途中，他遇到一位從山上施施然打傘下來的人，避難者覺得疑惑，便急問他為何還不逃難？那人說，避什麼難？那不過是山上那隻大蛇在痾尿吧了！

這簡單故事，似在啟發我們：眼界跟山的高度、所接觸的動物類別，有點關係。是麼？錯了！

山的高度也不是絕對的，因為還有比山更高的鳥視點。鳥視點也不是最高的，因為還有飛機視點、火箭視點、衛星視點、月球視點、銀河視點、宇宙視點、超宇宙視點，或比這個更高的未涉獵視點。

動物的類別也不是絕對的。你看過象痾尿嗎？或是一頭站在80層樓高的河馬？或是太空站上的一頭犀牛？

其實，“大蛇痾尿”是訓戒我們：蛇並非絕對的，尿也不是絕對的。只有本身視點超越不出平凡的人，才會開口問人那麼膚淺的話。

一山還有一山高，正因為如此，高不高也算不了什麼。每個人對生命要求都不同，每個人對所謂成功、所謂得失的定義也不一樣，有些人就硬是不管什麼動物在痾什麼，他沒興趣看就是沒興趣看，這並不等於他沒眼界。他完全可以拒絕參與，我相信這還是個自由世界。

別以為自己看過“大蛇痾尿”就很了不起，世上奇景多的是，真正開過眼的人，再大再小都見過，多數能同時體會到生命渺小和脆弱的真相。

這些人或許就有自己的一套度量衡，他對你的大蛇和尿皆沒興趣，不等於他沒志氣或不長進，他有他自己的看法；對奇觀不感興趣，也是一種人權自由。

以為舉出“大蛇痾尿”，就能收買他人對其眼界肯定的人，真要好好仔細反省一下了！

那些聽了大蛇聽了痾尿而仍然無動於衷的人，眼界不一定就比你淺窄，很可能就是對爬蟲和排泄沒什麼興趣吧了！

並不是人人都愛看“大蛇痾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