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客室.週末架勢堂 家庭不是法庭 沒有絕對的對錯! | 中國報 China Press

會客室.週末架勢堂 家庭不是法庭 沒有絕對的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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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約:子若
圖:陳梓健、三人行電影工作室提供、互聯網



今日登場
香港著名影視動作演員狄龍
大馬導演張爵西的《我來自紐約》,故事是說林春根的女兒淑嫻未婚先孕,且不理會父親反對,堅持跟男友遠走高飛到美國,隨后獨對分手和扶養女兒成長的局面,而狄龍在戲裡一直強調,女人最重要的就是歸宿。
眾所周知,自1975年狄龍迎娶小他11歲的女演員陶敏明后,四十餘年來夫妻倆相濡以沫,是娛樂圈裡的模範夫妻,此番自然要跟他討教夫妻恩愛之道。

狄龍認為,維持婚姻的行動力比許下海誓山盟都來得重要,而他曾被書裡的一段文字提醒了他,那就是“家裡不是法庭亦無人是法官,不能說誰對與誰錯”,“太太不開心一定是為夫者做得不好,或者是不瞭解她、跟她想法不一。”

“女人與男人的生理/思想狀況本來就大不同,女生之所以愛血拼,是天生愛美的本性,同時也為了取悅回丈夫呀!也因為這樣,世界經濟才能持續轉動啊!”他指出,若是每個為人夫者能夠這樣想,心裡必然舒坦很多。

一個太太不滿足,一千個太太也不會滿足



回想當年,狄龍長得高大挺拔、英俊瀟灑,又是俠客英雄人物,自然迷倒不少女生,他是怎麼抵得住誘惑,對這段婚姻始終如一的呢?“坦白而言,男人與生俱來想要擁有成就感,也曾想過何以昔日的大人物皆風流倜儻,男人該享有艷福嗎?”

他不諱言,當一個人名成利就,難免容易墮入外界的誘惑,他后來發覺到:花前月下,鏡花水月;為歡幾何,轉眼成空,“若是一個太太都不滿足,一千個太太也不會滿足的,家的滿足點是給到你溫柔、過程、嚮往跟信任。”

“當外界傳我有女朋友時,太太開始擔憂且求神拜佛;后來給我知道以后,我覺得她是在乎我的,我不能不理會其感受,最終受傷害的是我,因為她也可以找男朋友,回頭擔憂的那個人是我呀!”

“所以,既然自己說過的承諾就要信守,除了保護她以外,也不得傷害其他女人,否則的話,你是個不負責任的人!”他醒覺到,很多事情是要適可而止的,另外,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為了這種事情而傷心。

狄龍與首次執導的張爵西,擦出了美麗的火花。
狄龍與首次執導的張爵西,擦出了美麗的火花。

多應酬不如多關心家人

觀賞過《我來自紐約》后,狄龍得知有的朋友感到特別開心,因為情緒找到抒發的出口,“那些以前做不到的事情,如今被電影提醒了,回去以后,可能緊擁著久未抱過的爺爺婆婆。”

在拍罷這部戲后,他坦言,對兒子和媳婦任祉妍給予更多包容。此前,他看到兩人有了孩子以后,依然還要頻繁出外應酬,而不在家時都把孩子交託給傭人照顧,難免會有意見。

如今,他體諒到此乃年輕人該有的生活狀態,“到了某個時候,他們必然會想到:有時事情是不能假手于人,亦無法用金錢來換取的。”對于兒子初為人父的表現,他予以肯定,“舉凡換尿布、餵奶、覆診呀,他都做,也會在網絡上搜索相關的育嬰資訊。”他聲稱,這並非受到他的影響,而是兒子自動自覺去瞭解和尋找答案。

儘管他跟兒子一家人不住在同一屋簷下,卻維持一家人每天一起用餐的習慣。他說,時下的老人家往往不敢打擾孩子的生活,因為生活艱難,在茶餐室或公園裡,看到最多的是老人帶孫子的情景,反之的情況卻很少見,“這是導致老人家悶悶不樂的原因之一。”

他提醒大家,既然我們都知道“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是人生最大遺憾,何以孝順不趁早呢?“與其把過多時間用來應酬外人,不如把時間花在家人身上。”

此外,與兒子同住的還有一位九十多歲的老人家,平日生活自理能力難免缺損,“小事如吃餅乾時,餅乾碎散落一地,我都會告訴他:要學會多點包容老人家,把他當小孩吧!”父母曾在我們小時付出過他們的等待、耐心與愛,當父母年邁時,我們怎能對他們失去包容之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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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有一雙發掘美好的眼睛

狄龍的小孫女譚晴(Renee)也9個月大了,這位爺爺又做了哪些準備以迎接孫女的初成長呢?他不假思索地就吐露出“包容”兩個字,包容是做人謀事的美德,更是一種無聲的教育。

“我們這一代人是從貧乏環境步入富足生活,而現代許多孩子都生長在這個環境裡,因此當代為人父母者面對孩子的最大問題是‘不患不愛,患愛而不知教也’。”他解釋,不是父母給孩子的愛不足夠,而是現代孩子不同于以往,他們或許以為蘋果是白色的,因為習慣了有傭人侍候。

他認為,現代孩子缺乏親身經歷,《我來自紐約》要探討的正是當今社會所面對的問題,“人們的生活也因著科技太過發達,以致產生了疏離感。”

我們都忘記了,所有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哪怕經得起歲月考驗,也敵不過完成生老病死后的嘎然而止。當戲裡的阿公林春根,驟然聽到女兒淑嫻工作的地點發生地震,女兒又誤以為手機留言是爸爸的遺言時,兩人才驚覺不能失去對方。

他例舉一個真實例子,“曾有個農曆新年,我拿紅包走到鄰居家打算給對方的孩子,卻意外得知其孩子前一天去世了。”他嘆道:“我們要知道人生苦短,世事無常呀!”我們永遠不會知道一時的疏離感會在何時換來永遠的遺憾。

抱持感恩心 不虛度此生

他適時地引用了《菜根譚》裡一句不可虛度光陰的警世名句:“天地有萬古,此身不再得;人生只百年,此日最易過。 幸生其間者,不可不知有生之樂,亦不可不懷虛生之憂。”

他接著說:“生命中有很多事情是我們掌控不了的,所以,每天要過得開心,亦要抱持感恩的心,才不至于虛度此生!如此簡單道理,我們為何不懂?”

狄爺爺又會把哪些做人處事的價值觀傳授給孫女呢?“這個世界不缺美好事物,但缺乏的是發掘美好的眼睛。”他隨之借用宋代無門慧開禪師的詩偈:“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若無閒事掛心頭,便是人間好時節”來呼應這番話。

他有感而言,人們擁有的是無盡的四時景色,怎能不珍而重之呢?“更何況,清風明月本無價,江山風月亦無主,閒者得之呀!”此話裡頭,他首一句取自北宋文學家歐陽修(1007年~1072年)的長詩《滄浪亭》,下兩句則是借用同為宋代傑出詩人蘇軾(亦稱蘇東坡,1037~1101)搬到黃州臨亭后的心境記錄。

這段文字意即“大自然景物無價亦無主人,懂得欣賞它的人才能擁有這些美不勝收的財富”,狄龍認為,世界有許多美好的事,為人不能自私而要有大我精神,多與他人分享美好的心情感受。

文字力量大多閱讀長智慧

在簡短卻又獲益良多的訪問裡,眼前的狄龍大哥不只是個戲裡的英雄豪傑罷了,他還是個飽讀詩書滿腹墨水的智慧長者!他聲稱,最愛的是中國唐詩宋詞的美,字字句句裡有很多警世人生的良言悟語。

記得爵西導演在面子書一篇文章裡曾提及,她前往香港與狄龍會面談論劇本時,后者手中拿著一本書,后來,更跟導演建議把他在戲裡的主角名字由“林鐵根”改為“林春根”,他回答我:“是呀!那本書的名字叫《菜根譚》,這是一部集儒、道和釋三家精華和人生哲理于一書的著作。”

這本由明朝萬曆年間洪應明所著的傳世之作之所以命名為《菜根譚》,那是因為古人有言:“得常咬菜根,即做百事成”,“我見爵西首次執導電影,冀望她能吃得苦中苦,不追求不必要的享受,只要專心致志,這部電影一定會很出色,他日她也將成為人上人。”

此外,他提到參天大樹從地生,既然戲裡的孫女莎拉(Sarah)從國外回來,其母親也有對莎拉灌輸中華傳統文化,他認為,這孩子必定瞭解“進屋叫人,進廟拜神”等的人情世故,而這部戲其實大量傳遞了華人追本溯根民族之性的訊息。

他先前有提到“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再加上整部戲存在“水有源,樹有根”的本質,于是,他便取兩段文字一前一后的字眼,得出“春根”這個名字。

對他而言,行住坐臥,語默動靜,皆是生活中的基本練習,而他的生活狀態更是學海無涯的典型例子,平時除了閱報習慣,他特別推崇香港三大才子─金庸、蔡瀾和倪匡三人的傑作,如今也閱讀香港暢銷專欄作家陶傑的文章。

“他們的智慧是非常獨特的。”他喜愛他們說的話言之有物,寫的文章擲地有聲,他從中有感于文字的力量大于一切,“文字是可以改變人生的。”

接拍正面電影推崇良知文化

在看罷狄龍主演的《我來自紐約》后,許多觀眾似乎跟他有久別重逢的感覺,並且希望他能繼續接拍更多好電影,狄龍聲言,未來會選擇性的接戲,條件是不拍推崇不良文化的電影。

他過去拍了好些黑社會電影,后來,也拍了《包青天》(1995年的電視劇)和《廉政第一擊》(1993年的電影),他懊惱地說:“但是,這個社會不會因為我拍了包青天而變好,觀眾也不會看了廉政公署后變得乖巧,可是,黑社會電影卻輕易讓人跟隨在戲裡面的言行舉止。”

他感嘆,這是人的本性,“學壞容易,學好難嘛!”所以,未來他會挑選以幫助弱小社群為內容的電影,為接戲的基本條件,“加上角色正面點、陽光點的,就會予以考慮。”

如今把大部分心思和時間投入在小孫女身上,他依然通過觀賞電影來增進各方面的知識,不久前,他就看了日本知名導演是枝裕和執導的《海街女孩日記》,他說,這部電影講述無私的愛,進而觸發觀眾去關注這個社會出現的種種分歧,追根究底,是個人私心作祟。

張爵西有能力表達心底話

縱橫影視界近50年,狄龍是演員也是觀眾,直至今天,他依然從電影中吸取養分,“這樣可以通過電影來窺探一個導演的動機。”話至此時,他以周星馳的《美人魚》為例,戲裡有句話:如果世界上連一滴乾淨的水,一口乾淨的空氣都沒有,掙再多的錢又有什麼意義?

“如此淺白平淡的說話,卻能呈現深刻的意涵,觀眾易懂兼且有所得著。”他認為,單從一句台詞就能知道導演多有“heart”,進而反映其人之正直,以及背負的使命感。

當話題轉到爵西,他欣喜地說:她有不錯的表現,“可以看得出,她在這方面有下功夫。”對于張導從昔日模特兒、歌手一路轉身為電影監製,如今拍出其人生的首部電影,他形容她像是從山上滾下來的石頭,如今成了鵝春石!

“她變得更圓滑了。”有人說:人生是一場圓滑的旅程,它就像鵝春石在經歷長時間的衝擊以后,變得又圓又滑,不再跟其他石頭形成激烈摩擦,前路更通順、更遠了!

“現在的她有能力把心底話訴諸于紙上,再呈現給觀眾。”狄龍如此說,是因為《我來自紐約》以電影形式跟觀眾會面之前,爵西也跟大馬紅蜻蜓出版社攜手推出了電影小說和漫畫,凸顯這個社會溫情故事的可讀性與可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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